有人正常早起,譬如陈子轻,生物钟一响他就睁开了眼睛,他坐在阁楼阳台,打开窗户,呼吸着能把肺腑冻伤的冷空气。
对面阁楼在雾中隐隐绰绰,那是原主继兄的住处。
继兄姓裴,叫裴清然,比原主大两岁,今年三十九,他跟着母亲来的庄家。
母子俩常年住在老宅。
原主底下有个弟弟,上面六个兄妹死的死残的残,工作上最受庄易军重视的是四哥,继兄岁月静好。
裴清然瘫痪在床,他得了一种怪病,没办法站起来走路,但他没因此一蹶不振自暴自弃,他从事的是设计领域,会在床上画图。
陈子轻通过原主的记忆得知,裴清然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人淡如菊。
原主对继兄的态度是,不排斥,也不热络。
裴清然的身体比原主还要虚。
陈子轻望着对面那栋藏在雾中的阁楼,昨天是他初次来老宅,现在还没跟裴清然打过交道。
就以这个距离这个自然环境打量,感觉阁楼里有股子阴气,想来也正常。裴清然体质不好,磁场也差,阿飘们喜欢凑上来。
原主的情况跟他差不多,不过原主死了,现在用这副病体的是我,我戴着佛珠,每天抄经书念经打坐,阿飘们自然不敢轻易接近。
陈子轻根据裴清然想到了他的母亲,也就是原主的继母。
庄夫人。
她是个慈眉善目的女人,一碗水端平地疼爱着丈夫的每个孩子和每个孙子,包括庄予恩。
庄易军取过四任妻子,前三任妻子为他生儿l育女最终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他的第四任妻子运气好,嫁给他时,他不但大权在握,局势也早就稳固。
他们没生个一儿l半女。但他们二人感情很好,他并不亏待妻子和前夫所生的孩子。
哪怕那孩子是个不能给他带来价值的瘫子。
陈子轻的思绪走到这就停了,他打了个哈欠,拉上窗户隔绝刺骨的寒气。
这会儿l有人正常贪睡,譬如庄易军的孙子孙女们,他的子女都在老宅居住,一家一套阁楼带院子,让他享受天伦之乐。
也有人一改常态的没有睡懒觉,早早就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两只黑眼圈坐在餐厅。
庄予恩倒在椅背上面
,脖颈后仰着,生无可恋的样子。()
予恩,你没睡好?庄夫人慈爱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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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予恩生理困顿,精神出奇得亢奋:“打了一晚上游戏。”
“别让你爷爷知道,他不想你熬夜玩手机,对眼睛不好。”庄夫人说话时,门外传来孩童的嬉笑,别的孙子被大人带过来了。
不一会儿l,餐厅就坐满了。庄易军儿l孙满堂,是大富大贵之命。
庄予恩昨晚没怎么吃夜宵,今天的第一顿也食欲不佳,他随便吃了点就放下碗筷。
“我不吃了。”庄予恩起身说,“我去给我爸送早饭。”
庄易军老脸一板:“让他自己过来吃。”
庄予恩下意识皱眉:“爷爷,我爸膝盖肿成馒头,路都走不了。”
庄易军冷哼:“才跪了几小时,膝盖能肿成什么样。“
庄予恩的气息滞了滞,几小时放大了他的烦躁,跪那么久,怪不得老男人那个病秧子吃不消。
他昨晚真不该……
等等,我在干嘛?我在后悔?我,为了庄惘云,后悔不该在外面玩到晚归?
我怕不是得了脑血栓。
庄予恩不易察觉地无声爆了句粗口,他去厨房给庄惘云拿早饭。
其实每个院子都有私厨,只是庄惘云一年到头也不会回来住几天,他那院子的厨房就成了摆设。
庄予恩在厨房捣鼓,餐厅里的一伙人谈及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