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张燕何其幸哉,竟能有你们这样的贤妻!”
张燕是真的感动,十数年的山匪生涯里,他的身边有兄弟之情,也有受人敬畏的权势之柄,唯独没有让他心动的男女之情。
从前的张燕甚至觉得,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现在,他的心里装的满满当当的只有幸福两个字。
这才是真正的贤妻,不仅能让我心安,还能助我成就霸业。
“快看,那是侯爷的允文灯!”太行山山下,一名陷阵营的军士指着如同一轮明月升空的天灯惊呼。
旋即,他身后的百夫长一把推开几人,打眼望了过去,惊喜道:“太好了,终于找到了,走,立刻去安城禀报赵将军!”
“喏!”
得知了消息的赵云在林墨给他的帛布上标记了一个圈,颔首道:“张燕确实谨慎,先前魏越见他的时候是在这里……”
赵云指着帛布上常山地界的太行山,然后又指向了标记的圈内,“现在挪了差不多百里,若非允文提前部署好了,如何能知晓他的位置。”
“兰陵侯当真是算无遗策。”文丑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在北国,文丑的认知里田丰和沮授是谋士的天花板了,但他们的谋略多是根据对方的情况设想出一些破解之法、应对之策。
可如同林墨这般像博弈一样,提前布局,算计人心,偏偏对方还能跟着他设计的路子一步步走的情况,却是从来也没有见过。
赵云当然是看多了,可颜良文丑这算是第一次见到林墨亲自下场,一时间都忍不住咋舌。
要知道,张燕可是块难啃的骨头,就连他们哥俩联手,还带了几万大军呢,也没能拿下太行山上这股黑山贼。
现在,林墨稍稍出手,就锁定了张燕的位置,最重要的,还是敌明我暗,对方根本不知道这天灯的背后隐藏了多少汹涌的暗流。
难怪温侯能有今日之盛,连北国也在弹指间被收入囊中,真是个妖孽。
……
三月十五这一日,太行山上以张燕所在的寨子为中心,旁边五个寨子都喜庆的贴满了红花囍字,除了没有鞭炮齐鸣外,那叫一个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张燕胸前绑着一朵裁剪出来的大红花,双手一左一右牵着披着盖头的姐妹花,笑的合不拢嘴。
喜庆的锣鼓声是从早敲到晚,张燕在这一天喝了多少酒没人知道,只晓得他是来者不拒。
男人嘛,总是愿意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用一种自以为是的方式证明自己很优秀。
这对姐妹花呢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又是名门出身,张燕能有什么办法来拉高自己形象?
称作黑山军的大将军,可他心里明白,这些在名流眼中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思来想去,便要以豪气万千的千杯不醉来刷一刷存在感。
喝开了,上头了,他便拉着要去巡哨的匪首也不放过,他要向所有人宣示自己的幸福。
到了亥时,这个时候已经听不到喜庆的锣鼓声了,因为敲锣打鼓的都凑上去豪饮。
山匪的日子,其实也没有想象中这么富裕,因为他们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得管着家里那几口子的吃食,有时候遇上地方军防御抵挡,劫掠都没什么收成,这个时候还得挨饿。
所以,没有人愿意放过这种海吃胡喝的机会。
到了子时的时候,附近几个山寨怎么样不太清楚,但张燕所在的这个山寨里,还能站着说话的已经屈指可数了,那可是三千人呐,近乎全倒了。
乃至于山腰几处明哨暗哨的山匪,都靠着一颗歪脖子树就呼呼大睡了。
待到丑时,赵云、颜良和文丑带着八百陷阵营开始登山的时候,顺利的有些不像话。
“这……不会是有诈吧?”文丑甚至觉得该不会是张燕在玩将计就计吧?
“莫说是他张燕,就连曹操、孙策都是允文的掌中玩物。”赵云对林墨有绝对的信心,他可不相信张燕能有这样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