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朋于是向前走了几步,开口冲对方司机喊道:“师傅,怎么不走了?我们的车一会儿还要过去呢。”说着,还特意指了指停在旁边的黑色轿车。
对方司机很不客气,用扳手敲了敲车体,发出咣咣的声音:“没看到车坏了吗?你们一时半会儿肯定过不去。”
那人声音很大,关深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感觉特别郁闷,早知道刚才不在这里磨叽,早几分钟出发,应该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不过转念又一想,似乎也太巧了点,他们的车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哪怕再往前开个几米,绕开他们的车子也是好的。
可是情况就是这么巧合,任凭自己再郁闷,也没有办法让他们的吊车移开。
一向持有阴谋论的关深,心里忍不住又想,搞不好这就是陈望龙那些人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阻止他们进一步深入考察。
好像是关深对于千云山,了解得越多,就越对陈望龙的生意不利。
刘俊朋不知道具体原因,但陈望龙肯定知道,这其实是以陈望龙为代表,以及藏在他身后的强大组织,和关深之间的抗衡。
现在也只能这样理解,因为现阶段关深对省委省政府,所抱的希望不是很大,在没有进一步具体事件刺激之前,上面很难有大动作来针对千云山的乱建行为。
把问题折射到现在这件事情上,吊车挡住的是一条山路,实则是挡住了关深了解真相的唯一路径。
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据理力争,对方仅仅靠着一条车辆故障,就能轻易回绝他们任何要求。眼看着吊车所留出的缝隙,也仅仅刚够过去一个人。
刘俊朋的司机又开始暴躁起来,他感觉今天好多事情都不顺,于是走过去跟对方理论,想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可以把车辆修好。
“没准儿,也许要到天黑了。”
刘俊朋就去找关深说明情况:“关省长,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下次有机会再来。”
事已至此,关深也没有好办法,大家只好上车调头离开。
刘俊朋的意思,是直接打道回府,让关深回去好好休息,可是关深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疲惫,而是要求司机开车到经开区管委会,他要去见见陈社凯。
陈社凯倒是在管委会,知道关深跟刘俊朋过来,赶紧出去招呼,一方面心里也很纳闷儿,这个时间点,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几个人就坐下来喝茶交谈,眼看着外面天色一点点黯淡下去,关深没心情再跟他寒暄绕弯子,索性把提前堆积在心里的问题,跟陈社凯摊开来说。
“这么长时间过去,三件事,你一件事也没有落实,我不知道刘市长怎么看,反正我个人对你们的做法,是非常不理解的。”关深对陈社凯说道。
听到这话,陈社凯先是看了看刘俊朋,见他不动声色,于是便很是为难地说道:“关省长,不是我们不想落实,是这几个事情吧,随便拿出来一件,都相当棘手。”
“就说这个钱永帅的案子,他当初是因为涉嫌殴打施工人员被抓的,因为打得比较严重,当事人这会儿还生活不能处理呢。”
“我就算让分局重审一百次,没有当事人的谅解书,问题还是解决不了。然后还有那个肖全明跟徐秀民的案子。”
“这案子相信您也知道,是由市局直接出面接手的,还请了上面的刑侦专家,肖全明的尸体也找到了,现阶段正在推进,我们也说不上什么话。”
“最后就是钱大发的鱼塘,我已经正式代表管委会跟永嘉经贸的负责人谈过了,他们很愿意配合,出于人道主义,对方也表示愿意赔偿钱大发一家相关的经济损失,这件事我们正在积极落实,很快就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