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台!”赵永帅被气笑了,重重地一放茶杯,“我是会提无理要求的人吗?我所有的应酬,都正当合理,并且真的是工作需要。”
“看,这就是直男思维了不是?就算是工作需要,也要装成被迫无奈的样子,好引起嫂子的共情。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关深嘿嘿一笑,“家是飙演技的地方。”
行思君冷笑了:“关区长让人刮目相看呀。”
秋无雨若有所思地点头:“回头我得和有风好好聊聊,让她想办法戳破你的演技。”
庄启知却是鼓掌叫好:“说得好,关区长简直是恋爱问题专家婚姻问题教授,一语道破真相。人生就是人设树立的过程,在外人面前、在朋友面前、在领导和同事面前以及在家人面前,都是不同的人设。如果每一个人设都能演得炉火纯青,就是人生赢家。”
众人大笑。
庄启知的话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分明有些道理。赵永帅表面上生气,其实内心却十分受用,别的不说,只说关深四两拨千斤帮他解围,让他避免了更大的难堪,他就对关深多了好感。而关深又为他出谋划策,他嘴上说不用,内心却暗暗叫好,并且深深地记了下来。
对付女人,不,和女人沟通,还是关深有一套,年轻人到底思想活跃思路开阔,善于思索,居然发现了一山可容二虎的方法,真是厉害。
插曲过后,关深又回到了正题上:“部长,在家里,您有了嫂子的大力支持,以后的工作肯定会顺利许多。我在石定区,如果有了部长的大力支持,接下来的工作,肯定也会顺利许多。”
赵永帅笑骂:“不提你嫂子会死吗?别拿你嫂子说事,是我把你调来鹏城的,你的工作我不支持,别说你会骂我了,就是远旺书记、林平书记也会对我有意见不是?”
总算说了一句让他心里踏实的话了,关深却没有止步于眼前的成果,继续逼赵永帅表态:“除了部长的支持之外,还得有书记或市长的支持才能保证足够的力度推动下去,刚才听郭总一说电子厂背景的利益纠葛,我差点就想辞职了。”
赵永帅虽然是市委领导之一,但毕竟是组织部长,在事关全局和政府事务的大事上,他只有投票权而没有决策权和执行权,如果没有书记或市长两个党政一把手其中一人的点头,关深相信电子厂的事情在推动到某一节点时,必须会受阻。他可不想到时再临时抱佛脚。
比起在普惠和欢西时,关深谨慎多了。既是成熟的表现,也是他知道接下来的动作引发的连锁反应会更凶险,更不可控。
赵永帅哈哈一笑,指了指关深的酒杯:“你喝完你杯中酒,再跟我讨价还价。没见你这样的,不喝酒不好好说话,就会变着法子耍赖逼人就范,怎么我感觉今天的饭局,像是你在为我挖坑?”
“不敢不敢。”嘴上谦虚,关深心里想的却是过奖过奖,彼此彼此,当初您为我挖坑把我调到鹏城,应该就能想到会有今天,“都是为了百姓,要求都正当合理,并且真的是工作需要。”
关深原话奉还。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分,而是端起了酒,一饮而尽:“听部长的话,先喝了酒才有胆量说话。”
行思君、萧戎于、秋无雨、庄启知、方左石也同时举起酒杯,紧跟在关深后面,也一饮而尽。
别说赵永帅了,就连郭杰轩和井松子也是暗暗点头,为关深团队的团结一致而叫好。有时一个团队不一定单体力量要有多强大,但必须步伐坚定并且思想统一,才能发挥最大的优势。
团队的力量是单体力量的倍数!
赵永帅的目光从关深等人的脸上扫过,过去现在以及将来,他都对关深充满了信心。关深才来鹏城不久,已经有了这样一个步伐整齐战斗力惊人的团队,相信不用多久,他的团队力量会进一步壮大。
点了点头,赵永帅说道:“过段时间,我为你引荐一下任书记。”
鹏城市委书记任奇原是岭南省委副书记兼任鹏城市委书记。
尽管早就猜到赵永帅应该是任奇原一条线上的人,而不是市长宋良于的阵营,他当面一说,就更让关深大为宽心。
“过段时间是多久?”关深不想要一个含糊其词的说法,他要准确的日期,“时不我待呀部长!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少跟我表演你的古文功底。”赵永帅笑了一笑,认真一想,实话实说,“奇原书记的时间不好安排,我明天和他沟通一下,反正尽快。你放心,不会误了你的大事。”
“不对,是鹏城人民的大事,是市委市政府的大事,是奇原书记和永帅部长的大事,也是石定区百姓的大事。”关深戴了一大串帽子,偏偏不提自己,“接下来我就等部长的好消息了。”
“你的事情该怎么推就怎么推,别停下来,还有,以后松子和杰轩都可以帮忙,你有需要他们的地方,可以随时和他们联系。”
关深点头,赵永帅只带他们二人前来,已经很明确了态度,一是他们是他可以信任的同盟,二是他们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又持续了半个小时,关深让萧戎于送赵永帅回家,也是为了增加萧戎于和赵永帅接触的机会。
让庄启知安排好了秋无雨,关深独自回家。半路上,收到了任琪琚的消息。
“关区长,上次的事情很抱歉,是我情绪激动,失礼了。今晚您有时间吗?想请您喝点东西。”
关深其实并不喜欢临时兴致一起之下的邀请,也就没有回复任琪琚。片刻之后,她的电话打了进来。
“关区长,您别生我的气好不好?请您一定相信我,今晚,我会向您透露许多秘密。”任琪琚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我受不了了,不想再受他们控制了。您如果不来,也许您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