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恩阳听在耳朵里,大脑快速分析,他要保证的大前提,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申支永出事,其他人无所谓,如果是申支永身上有事,他这个当叔叔的会很被动。
依申恩阳目前的职位来看,假设申支永身上有问题,通过申恩阳帮他私下里运作,如果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基本上几句话就能搞定,可是他本人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依目前的政治大环境来看,上面正在主抓干部队伍,如果不能充分约束自我,某件事情稍微做得出格一点,可能就会被揪出来,进而断送自己的政治生命。
正是因为这点,申恩阳才一再叮嘱申支永,身上千万不能有江湖气,更加不能犯错误,要做到三省吾身,可结果往往事与愿违,现在市委书记关深亲自找过来,话里话外,都在向申恩阳说明申支永身上的问题。
真有问题,保是不保?申恩阳现在很犹豫,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关深。
“关深同志,你能不能告诉我,申支永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申恩阳试探性地问道。
关深马上摇头:“不不不,您可能是误会了,我没有说他有问题,我只是看到他一直在帮董信勇运作,间接阻止市局对其进行调查,仅此布局。”
“那么你的意思?仅仅是让我约束一下申支永?”
关深想了想说:“也不能说是约束,首先我只是出于个人的建议,希望申支永同志,可以和董信勇之间,保持正确的距离。”
“另外,尽量也不要插手到这件事情当中来,案件本身就扑朔迷离,多一个人进来,就多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您说呢?申主任。”
申恩阳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眉头已经不自觉扭成一团,他还在故作淡定,从桌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缓缓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
“跟您谈话,很轻松,同时也学到了很多。”
这时,服务员上来准备续茶,结果申恩阳一扬手,阻止了,服务员便幽幽退去。
关深见势,赶忙说道:“时候也不早了,申主任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申恩阳闻听,便微笑着站起来,在关深冲他示意离开后,他只是目送,并没有挪动一步。
关深能够感觉到申恩阳,其实从某种层面来讲,他们二人始终都保持在一个频率当中,所以双方都能够瞬间懂得对方的意思,不至于用太过直白的言语去表达。
……
关深走后不久,申恩阳一直留在香橼茶舍,他给申支永打了个电话,要他务必马上过来。
申支永正在跟司庭刚、迟云飞他们喝酒,冷不丁接到申恩阳的电话,听到叔叔的声音很气愤,不禁打了个激灵,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平时申支永对于这位叔叔,还是比较敬重的,只是偶尔会嫌弃他太啰嗦,现在接到申恩阳电话,而且他还那么暴躁,申支永不敢怠慢,当下跟司庭刚、迟云飞说明情况,马不停蹄打车去了香橼茶舍。
申支永看到申恩阳脸色严肃,同时他正前方还有一套用过的茶具,明显是有人来过,便直接问道:“叔,您还约了别人?”
申恩阳白了他一眼:“知道刚才谁在那里坐着吗?”
申支永一脸蒙,看了眼蒲团,眨着看向申恩阳:“不知道。”
“京河市市委书记,关深。”申恩阳边喝茶边用极重的口气说道。
申支永有些吃惊:“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