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艺高超没什么好炫耀的,在官场上游刃有余,才是最高境界。”赵汉节借棋喻政,意味深长地对丁本海说道。
“其实我还挺看好关深这个人的,他有冲劲,又懂谋略,敢为人先,处处透露着新一代党员干部的良好品质。”
丁本海没有说话,他已经完全搞不懂赵汉节想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赵汉节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水至清则无鱼,他关深想要做京河政治河流中的清道夫,所要面对的压力是巨大的,你以为他会把区区一个顾明杰放在眼里吗?”
“您的意思是?”
“其实呀,本海同志,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我都心知肚明,只是你不敢确定罢了。”
赵汉节说完,看到丁本海还是一脸疑惑,索性又明确一些:“你只需要知道,顾明杰的实际身份,在这个前提下,关键是把握好度,切忌把他们两个人,混为一谈,这可是致命的错误。”
丁本海眉头不自觉皱起来,感觉赵汉节像是说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不过细细品来,他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我懂了,汉节书记。但是这个度真不好把握,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建议。”
“建议没有,经验倒是有一个。”赵汉节拿起旁边茶盏,轻呷一口茶,“以前我在基层派出所的时候,办过一个很小但很有意思的案子。”
“一个父亲举报自己的儿子偷窃,然后我们就把他儿子抓了起来,结果你猜这位父亲是怎么做的?”
“劝儿子改过自新?”
赵汉节摇摇头:“他父亲是一位教师,教师这个职业你是知道的,一般都比较清高,但他为了自己的儿子,就亲自去被偷那户人家里,跟人赔礼道歉,希望可以跟对方达成谅解,然后对方撤案,这样他的儿子就可以无罪释放。”
听完这个小故事,丁本海彻底明白过来。
其实赵汉节从头到尾都在暗示丁本海,他的意见很明确,就是无条件配合并支持顾明杰,只因为他是顾永安省长的儿子,如此而已。
赵汉节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才会绕了个大弯子。
过程中他一再强调,不让丁本海把顾永安父子掺和到一块儿,要把他们的关系剥离开,但同时又要顾及到双方的身份,这就是他所谓的,合适的度。
丁本海被他一通绕,虽然心理上有点累,但最终知道赵汉节的建议,心里的矛盾自然也就消除了。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对亨通建筑公司,采取一些必要的干涉。
在丁本海这头拿定主意的时候,京河市公安局,副局长田广臣,以及市委秘书长方左石这边,从化粪池打捞黄妙婷手机的行动,已经接近尾声。
却在这个时候,田广臣接到徐歌共的电话,让他们即刻收队,返回局里处理另外一件事情。
田广臣跟方左石已经在这里守了六七个小时,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打捞出手机,结果徐歌共一个电话,就要喊他回去,别说田广臣不情愿,就连方左石都感觉,如果真的这样走了,之前付出的努力,可就太可惜了。
田广臣一边答应徐歌共,一边催促众队员加把劲儿,他心急如焚,生怕两头的事情都耽误。
方左石的态度很坚定,他极力建议田广臣再多待几分钟,兴许就有收获了。
田广臣看到徐歌共不再打电话,也决定再留下一会儿,因为他们两个都有预感,手机肯定就在下面某个角落,静静躺着。
这一着急就忘了时间,没想到二十多分钟以后,徐歌共竟然亲自开车,来到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