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实说:“你先提着这个桶回去,我再推两网提回去,桶已经拿来了,不能空着回去。”
周胜利提着桶回来,又把贺老实的话转告给贺大婶,然后把大鱼和死了的小鱼小虾挑出来,将剩下的又送到了稻田里。
站在稻田的小花墙外,能看到稻田里的小鱼游动时带起的一串串小小的水浪。
他在稻田旁边的水沟里洗了脸,又洗干净手和桶才回家。
吃过早饭,金妮与周胜利一同去乡里买鸭子用的疫苗。
她上高中时,家里给她买了一辆自行车,考上大学后家里把她那辆车给了二妮。二妮参加完高考又把车交到了三妮手里。她向三妮要来车钥匙,推着车出门后要带着周胜利去乡里。
周胜利怎么好意思让她带,自己上去骑了几步试了试,感觉很轻松,便改为他骑车,金妮坐在后包袱架上面。
进了玉门乡驻地,看到街道的布局,周胜利感觉着自己似乎来过这里。
两人直接来到乡兽医站买上了疫苗和畜禽专用注射器,金妮又提议到百货门头给他买一身夏天的衣服。
周胜利不同意:“我现在你们家白吃白住,已经够添麻烦的了,别给我买衣服。”
金妮生气地说:“做人别太假,你身上穿的是我爹的衣服,换身怎么办?他可没有那么多的衣服给你穿,再说你穿他的衣服也不合身。”
周胜利道:“你们家供着三个上学的,经济不宽余,我一个大男人花你们的钱,从理上说不过。”
金妮说:“你现在连你是哪里人都不知道,恢复记忆前只能在我们家,如果心里过意不去,多出点挣钱的主意就行了。”
周胜利别无话说,又说了句“太感谢了”,换来了她一对大白眼珠。
在乡供销社的百货门头,金妮给他买了一件背心、一件衬衣、一件内、裤和一条长裤,对他说:“加上你身上这身总算有换洗的衣服。”
然后,她又换了一个柜台给他买了剃须刀、牙缸、牙膏、牙刷和毛巾。
周胜利向营业员讨来纸笔,把这次为他花的钱记在纸上装进了衣袋内。
金妮说:“今天给你花的钱不是家里的,是我在医院实习时发的夜班补贴和传染病房补贴。”
两人出了门,周胜利把营业员给包好了的衣服等用品往自行车把上一挂,推着车子准备上车,被一个体形好似癞
蛤蟆的青年人拦住了路。
癞蛤蟆两个嘴角上扬,两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表示出一个“笑”的模样,“金妮老同学,好久不见了。”
贺金妮黑着脸说:“庆幸好久不见,但你阴魂不散呀。”
癞蛤蟆青年说:“你是指的县分配办公室不接你的档案的事呀,你只要答应了咱俩的事,我爸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保准接。不就是去个县医院工作吗,还多大点事?”
贺金妮冷冰冰的问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的档案就永远也落不下,在营川县这一亩三分地里,姓阮的说了算。”
癞蛤蟆青年得意忘形地说。
“那我就不回营川县,反正档案还在我手里。”
癞蛤蟆青年讥讽道:“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你们家包括亲戚在内我都知道,只有你一个考上大学脱离了农门,就凭他们在家打土坷垃的能把你分到外面去?分到别的县也就是去个乡镇医院,在营川我能包你去了县医院。”
金妮毫不留情面地说道:“只要能躲开你的纠缠,我分到村卫生室都行。”
癞蛤蟆青年被金妮几句话顶得满肚子火,一眼看到周胜利在前面手扶着自行车把,回头看着他们这边,凶狠地问金妮:“他是谁?”
金妮道:“他是我的对象。”
周胜利穿着贺老实的衣服,又被金妮剪了个秃头,显得很土气,癞蛤蟆青年根本没有看得起他,直接给他下令:
“贺金妮是我阮阳贤看中的人,我们两个是从初中到高中六年的同学,你一个土包子也敢插脚我们两个之间,要么你赶快抽身走人,要么我把你留在玉门变成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