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把上级机关的人都当成傻子了。如果写信人与你没有关系,从上到下那么多的纪检部门和党委领导人,他单单把信送到你一个从没有在营川工作过的政协里退下来的老同志,你不仅亲手交到我手里,还一再督促着要派人下去查。你对这封匿名信的关心程度说明你与写信人的关系不浅。”
在领导同志口里,“老领导”变成了“你”。
老头子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写的信,我是看到县委书记与企业的年轻女承包人关系暧昧,为了情妇的利益大动干戈,出于义愤我才督促你们派人落实的。”
领导同志说:“我记得你把信交到我手里时信封是封着的。”
老头子点头说:“是封着的。”
领导同志紧追不放,“你是怎么知道信的内容的?是写信人告诉你的?”
老头子连连否认:“我没有见过写信人。”
随后他又怒气冲冲地喊道:“你是什么意思?看见我退了,没权没势了,就不把我老头子当作一回事了?人都有老的一天。”
领导同志道:“你别给我吼,信是你交给我的,你说不出是谁把信交给你的,从上到下都集中怀疑一个人。”
“你们怀疑谁?”
老头子依然是火气十足。
“你的儿子、营川县长皇甫高。”
领导同志词语清晰地说道。
“不可能是他,不是他。”
老头子再次否认,不过火气没有那么大了。
领导同志说:“你别说是也别说不是,我分析给你听。”
“皇甫高是营川县的县长,因为自行决定追加税赋,引发了全县大规模群体事件,事件第三天你亲自前去把他带回,送到了已经开班的省党校,丢下的乱摊子是县里的其他领导收拾的。
前段时间县委书记周胜利同志在抗洪抢险当中被洪水冲走,通过你的运作,皇甫高提前结束党校学习,并由省组织部直接决定由他主持营川县委的工作。意图很明显,周胜利同志如果回不来,他就可以继任县委书记。
但是周胜利同志伤癒归来,皇甫高同志的县委书记显然是做不成了。但是如果通过非正常手段把周胜利同志搞下去,县委书记的位置非他莫属。
这是他编造匿名信的动机。”
老头子叫道:“这是你的主观分析,不是事实。”
领导同志说道:“下面你听我继续分析。
周胜利恢复工作的第一天就召开常委会否决了皇甫高没经过常委会研究通过就下发的两个县委文件,并且是以十比一的绝对压倒性多数通过。
皇甫高对此心怀不满。
当天下午,县酒厂的承包人崔文学之女、酒厂负责人崔滔滔与周胜利同志爱人的一个故人之女,应周胜利同志爱人之邀到住在县委家属院一号院周胜利家吃饭,恰被住在二号院的皇甫高县长看见,他便就此事添枝加叶捏造了一封意在搞垮周胜利同志的匿名信,回到省城交给你,由你送交到我手里。”
皇甫老头子反驳道:“你说是周胜利的爱人邀请的崔滔滔,你有证据吗?”
领导同志说道:“你也太小看我们ji委的办案能力了,我们把送她去机场的驾驶员的材料都作了取证,周胜利爱人离开营川的时间、所乘飞机的航班都有记录。现在你还不告诉是谁交给你的告状信吗?”
他没有料到的是,老头子则才那嚣张的气焰不见了,低下头来说道:“那封信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