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昨天我们第一个谈话的对象名字你们标注下来了没有?”
两人中一人说道:“名单都是他们提供的,特别标注没有意义。”
另一个说:“我标注下来了。”
武宗胜问:“你为什么标注?”
他回答道:“因为他主动提到了牛大壮。”
武宗胜表扬道:“你走心了。当时我与他聊起砌墙,我问他的技术在他们班组是不是最好的,他说只有一人在他之上,那人就是牛大壮,还说牛大壮砌的砖墙像镜子一样光滑。”
那个说没有标注的侦查员也说道:“我记起来了,你还问他能不能认出哪段砖墙是谁砌的,他说只要是经常在一起砌墙的工友,相互都能认出来哪些活是谁干的。”
武宗胜道:“如果牛大壮那天出工的话,第八层楼上一定有他砌的墙,关键是先认定牛大壮同班组的技工,再组织他们去现场辩认。”
三天多来一头雾水的两个年轻侦查员犹如透过迷雾看到了阳光,找到了侦破的方向,并且已经遥遥看到了胜利的彼岸。
对武宗胜在五公司磨洋工一样的办案方式,肖振理心中一直愰惚。他把丘连民叫到了办公室,说起了公安分局武宗胜办案的事。
丘连民听到武宗胜的名字,警觉地说:“这个武宗胜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毕业的警校生,在分局向来有‘东方小福尔摩斯’之称,他不仅善于推理,破案从不按常规出牌,如果不是他去年参与办的一起案件跑了主要案犯,他可能会被提拔为刑警大队长。“
肖振理说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受到提拔闹情绪,他在五公司说是调查,每天就是喝大茶啦大呱,一天干不了半天的活。”
丘连民肯定地说道:“他的动机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他给你摆的是迷魂阵,必须阻止他的行动。以他破案的能力,牛大壮的事用不了十天他能查得一清二楚。”
随后,他又说道:“还有受伤在医院里的那个,是颗随时爆炸的炸弹。我嘱咐了在他脱离危险之前包括公安局在内谁都不能见他。顶多再过三、四天,不能再说他在危险期了。我的意思,让有理亲自与他谈,如果想下辈子让公司养起来就一口咬定只砸了他一个。”
肖振理说:“他下身全部砸碎了,能活过来已是万幸,离开了公司供养,他下半生别没有出路,我看他能够答应。现在主要的是阻止武宗胜的行动。”
丘连民说:“他到五建调查是局里安排的,局里不会把他再撤回去,要尽快阻止只有一个法子。”
肖振理问他:“什么法子?”
丘连民说:“你不是说过区检察院的李文起检察长有把柄攥在你手里吗?”
肖振理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说:“你这人有时候也很可怕,我喝酒喝高了说的一句话你还能想起来。”
丘连民说:“这是干公安的人的职业病,对一些关键性的细节记得特别清楚。你今天就去找李文起。”
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对他讲了一番。
肖振理不时地点着头。
且说武宗胜这边,又用了两天时间,把十七个人全谈了一遍。
两天后,三个人围坐在刑警大队大办公室的一个专门研究案情时坐的一个角落里,梳理着几天来获得的有价值线索。
十七个人中,有十五个是建筑技工,两个小工分别是这栋楼施工班的班长的媳妇和妹妹。据分析里面有五个是牛大壮一个班的工友,其中三个分别是班长、班长媳妇和妹妹。
另外两个中的一个是早就被武宗胜标注的工人。
至今,武宗胜在调查中从没有问过事故发生那天牛大壮是不是在场,也没有去医院找那个受伤的工人。
他认为案件侦破前期主要是根据已经掌握的证据分析推理,证人的文字证明之类的证据主要是案件处理时使用。
他嘱咐两个助手做好前期准备工作,明天把认定的牛大壮的三个工友带到施工现场,从一楼起往上辨认,现场做笔录。
笔录完成后就可以就可以采取行动了。
突然,两个身着检察服的男子进了刑警大队,径直来到武宗胜面前,亮出了拘传证:
“我们是区检察院的,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