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几天的时间,汤川德正不自觉地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话言听计从。
在院内,周胜利见到了那个从飞机场接他回来的中年人。
他推着一个行李拉箱过来,汤川德正安排把箱子装到车后座上。
刚把行李箱放下,汤川德正的电话响了。那边响起一个粗野的男子声音:“我知道您是谁,您也知道我是干啥的,钱准备好了没有?”
汤川德正说:“准备好了。”
那边说道:“马上送来。”
汤川德正问道:“怎么送?”
“把您手里的电话给报信的小娘(岛国人对女子不尊重的称呼),让她先到她被拦的地方,等候新的电话。我警告您,车上只准许她和那个提钱箱子的人在,多去一个敏子都回不到家。”
电话打在免提上,对方的话周胜利字字句句听得很清楚。
这个年代名扬全球的华人女歌星邓小姐到岛国开演唱会,曾用一天的时间学会了岛国语,演唱会上连唱几首岛国的歌曲,因而深受岛国歌迷吹捧。
周胜利的语言天赋虽不能与那位邓小姐比肩,但也强于常人,看书有着照相机般地记忆,记人说话有着录音机的功能,不然不能以农学专业学生身份能充当翻译。
是他把中年管家推到院子里的盛着钱的行李箱提到车上的,绑匪在电话里说只准许信子和提钱箱子的人去,难道他们能看得见院子里的一切?难道绑匪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调离汤川旺老爷子的身边。
周胜利自来到岛国没离开汤川家人,也只是做了保护汤川旺的事,自信没有人会以他为敌。
他再次嘱咐汤川德正说:“我与信子前去送钱换人,您一定不要离开老爷子左右,也不要让管家代您看护老爷子。”
信子开着车,周胜利坐在副驾驶位上。
他问信子:“绑敏子的绑匪放你回来时怎么说的,你回忆一下,尽量说他们的原话。”
信子道:“他们就说让我回来告诉家里,准备一千万换人。对了,还有一个人在我上车的时候说了句,‘凑不齐钱用人换人’,我怕汤川家里的人会用我换敏子,就没有说。”
她心里很清楚,说出了这句话,对方会认为她的人设有问题,主动问了句:“我是不是很自私?”
周胜利没有回答,却追问了一句:“拿什么人换?”
信子道:“他们没说,我也没问。”
在信子看来,周胜利似乎是没头没脑地问了句:“绑匪是让家里人拿钱换人吗?”
“是呀。”
岛国女子对男子比较尊重,信子嘴上没说,心里却想,我已说了两遍了还问,真啰嗦。
周胜利却来了句更加啰嗦的:“你认真想一想,绑匪说的究竟是换还是赎?”
在岛国语言里,赎和买是一个词,但换和买却不是一个词。
信子看得出他不是啰嗦,而是在印证他的一个猜想,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肯定地说:“是换,不是买。”
周胜利又问道:“你们这里绑匪绑了人后要求拿钱领人,用‘买’这个词还是用‘换’这个词?”
信子说:“这种事情自打我有记忆,就没有听说过。”
周胜利又启发她:“你们岛国电影或者电视里,没有绑匪绑人的情节吗?”
信子道:“太多了,现在的电视剧,除了都市言情就是武打警匪。”
“这些警匪电视剧里土匪绑人是用‘买’还是‘换’呢?”
“是‘买’。”
信子是练武的人,看电视剧很少看都市言情类的,多是看武打警匪片,周胜利一问,顺口就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