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对刘若梅说:“以你现在的职务,应是体育局副局长的人选之一,但你想没想过,你的专业到了体育局可就全扔了,你自己不觉得可惜吗?”
刘若梅说:“唱戏一靠功底二靠扮相,我到了这个年纪扮相越来越差,戏迷也被电视给抢光了,没有什么可惜的。刚才我上班的时候碰到了顾市长,他问我对成立体育局的事有什么想法,我说那是领导想的事。
他提醒我,成立了体育局后体育中心不存在了,我是体育中心唯一的一个不懂体育的人,应当提前考虑自己的位置。
周市长,我一个女人家没有大的野心,也不想让别人看笑话,我现在就是文体局党组成员、体育中心主任,要求当个副局长应当不算是过分吧?”
别人想提拔都是说自已精力旺盛,可以担当更重要的责任,像她这样的要求却很直接。
周胜利说:“从职务上来说,你现在已是实职副县,要求并不过分,当副局长也不算是提拔。我也给你说实话,体育局的副局长最好是熟悉体育专业。至于你的工作问题不用担心,相信组织上会考虑的。”
“不,我想听周市长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
刘若梅固执地说道:“我不是体育专业出身,在文体局干了几年的办公室主任,管管行政后勤还行,我这个体育中心主任去不了体育局,还在文化局干中层,太没面子了。”
她说起了自己的过往:“我是从农村长大的,从小就爱唱,长相也还可以,那时候的想法就是能通过唱戏离开农村,不再过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我上初中的时候,市戏校到学校选学生把我选上了,戏校毕业后被分派到县剧团做演员。
农村孩子肯吃苦,不论是练功还是吊嗓,别人一天练两小时,我练六小时。刚到剧团时跑龙套,我把龙套角色当成主角演,一句台词我也一遍又一遍地练,琢磨着什么样的话用丹田气催着发音,什么时候发胸腔音,什么时候用嘴发音。
后来站到了戏台中央成了主角,但时间不长机构改革把剧团改掉了,我凭着扎实的演出功底被留在了文化局的群众艺术科。
后来在一次单位聚餐时领导发现了我有几分酒量,也能劝别人喝酒,就把我调到了局办公室做接待工作。因为经常跟着领导出入酒场,社会上对我的生活作风有传言,爱人也与我离了婚。
我用自己的清誉换来的今天的地位眼看着就要保不住了。我、我、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也不知是表演,还是真伤心,一串串的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滚落到两腮上。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女的又在掉眼泪,让人看见很容易引人多想。
“有事说事,别哭别哭。”
周胜利心中发慌,连声劝着,起身拿起盆架上的毛巾递给她,催促说:“赶紧擦一擦眼泪,让人看见影响不好。”
刘若梅向他解释说:“对不起,我这人眼窝浅,爱掉眼泪。”
说着,伸手去接毛巾。
他的办公室里两道门都是半掩着,恰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办公室的文书叶倩倩抱着一叠文件夹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