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林见沙卫健这么惊讶和好奇,说得更加起劲:
“我们初步算了一下,这个工程,光回扣和处理安全事故所花的费用,就不少于五千万。”
“这还不算这次死亡人员的赔偿金,受伤人员的治疗和安抚费,还有工地现场整顿处理的费用。”
沙卫健想到一个重要问题,轻声:
“死亡人员赔偿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闹事?”
王兴林看着沙卫健,神色有些不安:“怎么没闹?你不知道?”
“我后来又没有来过这里,怎么知道?”
王兴林有些神秘出声:
“还闹得很厉害,有两个死者的家属,嫌赔偿金少,他们提出一人要168万赔偿,而事故处理小组,只肯给118万。”
“吵得不可开交,有一家来了一大批人,要到火葬场去抢尸体,再抬到县政府去闹事。”
沙卫健心里大惊。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不知道?竟然瞒得这么死。
“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王兴林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下去:
“后来,事故现场处置负责人调来几十名警。察,拦住他们的车子,还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人,才把事情平息下来。”
沙卫健陷入沉思,这个负责人不就是聂华林吗?
怪不得他对这事这么热心,亲自下令瞒报的。
他还坐镇现场指挥,原来背后有这么大的权钱交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工作负责,对安全生产重视呢。
“最后,赔偿金增加到每人128万。”
“但事故处理小组要求他们,必须绝对保密,现场所有信息都不得外传。”
王兴林以为这事过去了,才放心地说出来:
“我反正与这事无关,说出来也不怕。我又没拿一分钱好处,怕什么?”
沙卫健真的很惊讶:“这些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
可说到这里,王兴林说的都是笼统话。
没有涉及到具体的人,能作为证据吗?
沙卫健决定进一步套他嘴里的信息,装作随意的样子问:
“王经理,这个工程的中介费有多少钱?谁拿的?你知道吗?”
王兴林一愣,随后回答:
“这是绝对保密的,只有江海建筑集团负责人知道,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
沙卫健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就悄悄关掉手机录音,跟他随便聊些情况。
“王经理,你有事啊,那我等一会再来,你们忙。”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高个子男子,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
他讪讪地说了一声,就缩回去,把门拉上。
王兴林给沙卫健介绍道:
“他就是现在总包方派在现场的项目经理,周松。”
沙卫健心里一动,感觉周松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而且他在把头缩出去的时候,还细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