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凌子政忍不住抓住姜映梨的手臂,低声劝诫:“姜姐姐,莫要再顶撞萧侯爷了。”
见识过方才的画面,如今凌子政对萧疏隐的恐惧已是溢于言表了。
他是真怕萧疏隐又在谈笑间,命人拔刀砍了姜映梨。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萧疏隐并不曾发怒,相反,他收起折扇,走到姜映梨跟前,俯下身以扇骨挑起她的下巴,语调慵懒而冰凉。
“姜大夫宅心仁厚是好事,本侯劝你还是将这腔热血孤勇好生用到治病救人上。”他别过她的脸,示意她看向不远处的憧憧屋舍。
“看到了吗?那里多的是等候姜大夫去救的人。那么,好好加油,姜大夫,本侯等着看你的表现。”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兴许那时,本侯会愿意跟姜大夫讲讲何为‘不服管教’。”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望向朱县令:“朱符游,本侯明白你的意愿。但总得给本侯展现下你的能为,本侯从不需要无用之人。”
“这场灾病祸事若是处理不当,你这官也算做到头了,可懂?”
“是是是。”朱县令额角冷汗涔涔,顾不上擦拭,身体躬成九十度,连连恭敬应声。“我定然不负侯爷所望。”
萧疏隐嗤笑一声,“这些流民还担不起本侯的望。孟藻且借给你用两日,凌子政,走了!”
凌子政怔愣,急忙应了声,匆匆跟上他的龙行虎步。
现在凌子政暂时成了他的新跟班。
眼看人走远,凌欢瓷回神,咬了咬牙,“所以,他到底跟来是干什么的?还有,他将子政当成什么人,竟随意使唤他当仆役吗?”
凌欢瓷本身并没对萧疏隐有太多的意见,但经此一事,她对其的印象是一落千丈。
朱县令刚起腰,眼角余光觑见数步远的孟藻,浑身一个激灵,急切道:“凌小姐,侯爷来此自是有其深意。此回若非侯爷大刀阔斧,当机立断。。。。。。”
姜映梨懒得听他违心的夸赞,直白问道:“朱大人,死伤了多少人?”
“。。。。。。侯爷杀了三个闹得凶的男子,还有一位女子被侯爷的人带下去了。”朱县令压低声音道。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次临时抓人隔离,流民都是来自北境的,个个人高马大,凶性难训,确是难以管教。就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已与衙役发生了数波冲突。”
“是侯爷到来后,主张杀了领头闹得最凶的几人,这才平息了闹腾。”
虽然萧疏隐的府卫的确凶残,其中一个是被直接砍断了头颅,鲜血喷溅了一地,如潺潺血色溪流,染红了地面黄土。
但同样,这样极具冲击感的画面,震慑住了所有吵吵嚷嚷,哭哭啼啼的流民病患。
蝼蚁尚且贪生。
谁都不想死!
更不想以这种方式死去!
所以,饱含怨念的众人均是惶惶然地听从安排被关押隔离。
凌欢瓷冷笑:“那还得感激他残酷的雷霆手段?这些流民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逃难之人,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他哪是以杀人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