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先走了,”司雷看向赫斯塔,“医院有事,要我回去一趟。”
“是医院那边出问题了?”
“没有,就是一个分析报告出来了,明天一早主任医师要飞去平京出差,他想在走之前和我讲讲结果。”
赫斯塔放下筷子,“我跟你一起走。”
……
两人提着饭盒快步回走,这一路,司雷又问起了丁雪阳的情况。然而赫斯塔对这人的了解并不多,因而许多事情都答不上来。
“你那天留在家里是对的,”司雷道,“那种时候让她一个人待着很危险。”
“嗯,我知道,”赫斯塔目光微垂,“那天我一直在想另一个人……”
“阿尔薇拉?”
“……嗯。”
“还是不一样,”司雷呼出一口气,在这个略有些寒冷的秋夜,竟勉强透出了些许白雾的痕迹,“孕妇的情况会更复杂一些,生死就是一个瞬间的事……有时候遇上一根救命稻草就能活。”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赫斯塔低声道,“我做不了什么。”
“你确实做不了,”司雷回答,“那种时候的囚笼是密不透风的,跳出去的人……大概都靠了一点儿运气。”
赫斯塔有些在意地朝司雷看去——她说这话时的口气,就像是在说自己的心路历程。
很快,赫斯塔跟着司雷来到血液医院。
即便是夜晚,住院部的走廊依然灯火通明。司雷的脚步越来越快,赫斯塔紧跟其后,乘电梯一路升至十二楼。
沉默间,赫斯塔忽然开口:“你孩子叫什么?”
“司雨。”
一瞬间,一个遥远的问题忽然得到了解答。
小雨。
赫斯塔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那天晚上司雷睡梦中喊出的名字是她的孩子。
“他一切都还好吗。”赫斯塔又问。
“得观察,不过最近一周他都没有发过烧,是好兆头。”司雷轻声道,“而且他有个联系了五年的笔友最近来松雪原看他……每周都来。可能是这个原因吧,他心情也比之前好了。”
血液医院的内部结构非常复杂,出了电梯之后,赫斯塔跟着司雷七拐八绕,最后终于走到了监护病房附近。大部分病房此时已经熄灯,陪房的家属要么已经睡了,要么在吸烟处吞云吐雾默默发呆,除了轻微的机器噪音,四下非常安静。
不远处,一个戴着浅棕色费多拉帽的年轻男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他听见脚步,循声回头,正要起身,整个人忽然僵住了。
此刻从走廊远处快步走近的,除了司雷警官,还有另一个人……
“思南?”司雷轻声打了个招呼,“你怎么还在这儿?没回去吗?”
梅思南突然有些语无伦次,他略低下头,借着帽檐挡住了赫斯塔与自己之间的视线。
“……张医生说他现在在十六楼的办公室,你来了可以上去找他,”梅思南近乎呢喃地回答,“我也想听一听司雨的情况,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