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校。”女人低声说。
成晓淑笑了两声,颇觉尴尬地看向别处。
女人没有再说话,她坦然地坐在那里,将赫斯塔与成晓淑晾在一边,只是每个一段时间,她都会问一问过去了多少时间。
尤加利迟到的时间比她声称的更久。
当她终于满头大汗地出现在火车站广场,赫斯塔立刻从她身上嗅到了一些淡淡的油漆味。尤
加利的头发全部盘了起来,一顶圆帽遮住了大部分发丝,但赫斯塔还是在她的发丛中发现了些许白灰。
她一到,便立刻上前替母亲提行李,然而对方完全不肯接受这好意,两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行李箱和背包,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别忙,先说现在去哪?”尤加利的母亲厉声问。
“现在回家,”尤加利连忙回答,“我已经叫了车,妈妈您把行李给我,我帮您——”
女人挣开手,一把将女儿推开。
尤加利差点儿失去平衡,往后连退几步。
“……妈?”
“我坐公交。”中年人沉声道,“站台在哪?”
……
进了公寓,尤加利的母亲放下行李就去了洗手间,在她脱下外套的瞬间,赫斯塔诧异于这个小个子女人身材的干枯。她轻微地佝偻着背,脖子到肩的皮肤略有些松弛地耷拉下来,显示出衰老的疲态。
原先在车站的时候,赫斯塔还觉得对方身型壮实,未曾想那只是鼓囊囊的棉衣造成的错觉。赫斯塔回想着尤加利母亲给自己的初印象,意识到也许真正起到迷惑作用的是这位女士的眼睛。来到十四区以后,她鲜少在普通人身上看见这样充满了战斗意念的目光。
“斑叶。”成晓淑俯身去看女人行李箱上的姓名卡,“这是你妈妈的名字吗?”
“是的。”尤加利轻声道。
“……感觉你们赫斯塔人的名字都有点特别。”
尤加利笑了笑。
不一会儿,斑叶拉开门出来。赫斯塔刚想进去,尤加利立刻喊了一声“等一下”,抢在赫斯塔之前冲进了卫生间,她飞快地用卫生纸将马桶两侧两个沾着泥水的鞋印擦去,又重新将马桶圈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冲水的声音。
尤加利重新走了出来,“简,你可以……哎,她人呢?”
“她刚说听到楼道里有声音,出去了。”成晓淑答道。
“什么声音?”
“不知道。”
尤加利立刻出门查看,然而过道上空空荡荡,她回过头,“……外面没有人呀。”
“是吗?”成晓淑有些意外地走到门边,“她出去的时候,我听到好像有小孩子的声音……”
“算了。”尤加利低声道,她回头看了看正在客厅里翻行李的妈妈,又望向成晓淑,“你饿了吗?饿了的话,我现在去做饭——”
话音未落,虚掩的门被赫斯塔一脚推开。尤加利和成晓淑应声回头,只见赫斯塔一手拎着两个小孩的后领,两个孩子悬在半空中,惊恐地望着门内。
“道歉。”赫斯塔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