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剽窃的名声在外,知道内情的采女们暗地里都撇了撇嘴,不相信对方腹中有多少诗书文墨。
可她们不知道,区区一首词罢了,秦曼曼确实拿得出来,她小指微勾,轻轻撩了撩自己的鬓发,想到接下来自己会如何的惊艳后,心中得意一笑:这唐白怕是不知道,除了古代的诗词曲,她还有近代的大宝库可以祸害。
于是她故意轻皱柳眉,装作深思熟虑地走了几步,走一步念一句,“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这开篇没什么特别的,众女脸色尚是镇定沉着,让秦曼曼嗤笑一声,期待她们接下来会如何的目瞪口呆,这首词意境极好,用在此情此景下,正好可以来讽刺这群跟她争宠的女人,同时又表现自己的高洁脱俗。
可没等她念到全诗高潮处,一道明黄色身影就出现在花园路口,彻底转移了众女的注意力。
没想到谢厌会来,众女皆倒吸了一口气,不约而同地露出惊喜的神色,纷纷上前屈膝行礼,一个比一个声音清甜可人。帝王的风度威仪胜过了一切,令枝头的俏春都黯然失色,莺莺燕燕们全围了上去,一时间根本没人再去关心秦曼曼念了啥。
秦曼曼憋着一口气,平心而论,谢厌能来,她满心欢喜,但这个情况下,她更希望自己能把这首词念完,好好装个逼,打脸这群老说她胸无点墨的庸脂俗粉。更何况,如果早知道景帝要来,她完全可以做两手准备,一边装逼一边刷景帝好感值,怎么会沦到现在不尴不尬的。诗才念一半就没了听众,帝王出现,想迎上去,对方身边那群女人,却根本不给她插队的空隙。
她在心头埋怨系统没有提前通报,喊了几声,却除了滋滋滋的电流声,得不到任何回复,她暗骂道:这该死的系统,平时对她说教的屁话那么多,关键时候需要它,竟然就死机了!
完全不知,在她跟旁人口齿交锋时,她的系统早就受到电波干扰死机了,而牡丹花丛后,有一穿着枣红色、模样唇红齿白的小太监钻过。
谢厌的身材十分高大,光是站着,那高傲的气质,轻而易举就能夺去旁人的呼吸,升起无边无际的崇拜。
在众人痴迷的注目中,他冷着一张脸,凤眸在花园里环顾,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那表情很是不耐。在对方那冷脸中,王蔷鼓起勇气,用娇滴滴的嗓音上前询问道:“陛下可是在找什么东西?亦或者是什么珍稀的小宠物,陛下可以告诉妾身,妾身唤人一起找。”
其他采女不忘点头应和,大家都以为是景帝豢养的小猫小狗,一不小心偷跑出来了。
于是一个个都在树丛花丛里寻找,毕竟这些猫猫狗狗不就最喜欢往这些地方钻么?
一双双绣花鞋从身边经过,全员在找猫,殷明麓恨不得把自己身子一缩再缩,小脸皱成了苦瓜,深感绝望:“……”他不知道为什么景帝永远来得速度那么快,跟捉奸似的。到时候这群采女们从树丛里突然翻出一个身穿太监服的男人,千夫所指下,他岂不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眼看着就要扫到他这边时,谢厌却突然道:“不用找了,应该不在这里。”
众人这才停了大肆搜寻的动作。
殷明麓小小地松了口气,却不知道自己那「瑟瑟发抖」的小手正好暴露在男人视线中,在翠绿的树丛中若隐若现,看着十分可怜。
想象着那躲在树丛里的人,也许正咬着唇泪水盈眶、身体害怕得发抖的模样,谢厌本来戾气横生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远远盖过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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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回收宫斗宠妃系统16
虽然很想把人扯出来,但谢厌知道,这这群如花般娇艳的美人儿面前,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他还没有名正言顺的借口能罢黜后宫。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他便假作颇有闲情逸致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好巧不巧,就在殷明麓躲藏的树丛前,殷明麓暗自叫苦,这花园地盘那么大,谢厌为什么就正好选了这片地儿,这下子他是连溜都不敢溜了。
见到陛下落座,众女万分激动,当即提着裙摆,抢着那些能紧挨着陛下的位置。本来不受欢迎、偏僻的角落,因为谢厌的缘故,马上就成了众女青睐的好地方。
王蔷因为眼疾手快,于是挤过旁人,正好能坐在谢厌左边。因为动作过大,她此刻胸脯剧烈起伏着,但脸上却是心满意足的微笑。其余没抢到的人,只能暗自懊恼自己动作慢了,心不甘情不愿地找了其他的位置坐,但始终不敢离陛下远了,生怕自己错失良机,从此出不了头。
场上的位置分布至此变得极其奇怪,御花园里繁花如锦,碧草如茵,多的是风水宝地。但一片非阴凉地、还遭受日光曝晒的巴掌小地。
没想到竟挤满了人,那些美人儿皆如众星捧月般围着一个男人,眼神充满崇拜和痴迷。年纪小的内侍摸不着头脑,心想这群平时呵护自己肌肤如同呵护自家老母亲的美人儿,这会儿开始都不怕晒了么?
等秦曼曼回神,发现根本没人想起给她留位子,她脸色一黑,随便找了个低等采女,居高临下地命令道:“坐一边去,这位子归我了。”
秦曼曼在一群女人中到底品级最高,如今又宠冠后宫,是同期秀女们的独一份。对方要往陛下面前凑,大家虽然满心嫉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纷纷给她让位。
“陛下。”找到了位子后,秦曼曼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谢厌,面上浮现喜悦,行为举止如一个娇俏的小女孩般,小弧度地行礼,俏脸浮上红晕。不说姿容,单她身上那套美丽的华裳,那随风而舞后更显仙气飘飘的薄纱,都胜过在座女人不少,更别说那见到皇帝就惺惺作态、一反先前嚣张跋扈的小女儿姿态,令众人心头浮现嫉恨,狠狠地咒骂着。
谢厌看了她一眼,读取了她的心声后,眉眼冷淡地道:“免礼。各位美人,你们在玩什么呢,竟如此热闹?”能把一只贪玩的猫儿吸引过去。
秦曼曼还没回答,就被一个机灵的采女嘴快地抢先了,“答陛下,我们在玩命题作诗呢。”
“是啊,大家玩得正起劲呢,现在正好到了「风雪」和「春景」的主题,陛下也来玩吧,姐妹们正好可以继续呢。”秦曼曼眼前一亮,娇声怂恿道,心里却道:陛下来了正好,她重新念词,势必把这群想勾引陛下的小浪蹄子比下去。她对这首词很有信心,什么「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表面是在说春在笑,实则咏物寓志,说她本人在笑,完全能展示她不拘俗套的洒脱自然,也许景帝听了,还会被所惊艳。所以陛下快继续吧,让她把这首绝妙的词念完!
“哦?”谢厌挑眉,其实他早从秦曼曼的心声听到了,但却假作不知,然后故意道:“既是命题作诗,那朕就重新命题吧,诸位美人参与即可,作为彩头,优胜者可得赏赐。”
秦曼曼面色瞬间就有些不好了,这景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她的春景词才念到一半呢!没等展示的机会,就这样废了?
她刚想撒娇说,陛下不要这样,咱们继续以春为题吧。可其他美人一听有赏赐,个个开心地点头,笑了起来,拍手叫好道:“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