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也犯愁。索性和她交换微信:“您回去拍张照片发我。如果确定只是里面的支撑架坏了,那肯定能修好。修补的话要看材质。”
贺屿薇仰头望着墙面上的那些精致风筝:“风筝店还雇人吗?”
店主再次一愣,上下打量她:“倒是招。但是姑娘,来我这儿的学徒都得正儿八经的磕头拜师,从削竹子、扎绢布、练画画儿从头开始学,学完再给师父干三年。我这扎风筝可是祖传的手艺活,从清宫里传下来的,话说慈禧——”
其实贺屿薇也只是随口一问。
但老北京人也实在是太贫了。对方店主口若悬河地介绍自家祖上足足半个小时,她怎么都无法打断。
为了能自然脱身,她一咬牙花了五百,把最小的纸鸢买了,再落荒而逃。
纸鸢店铺坐落在一条颇为狭窄的老北京胡同里,到处停满了共享自行车。对面走来两个瘦高、穿黑色西装外套,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
贺屿薇走路时从不张望,安静地低头贴边儿走。
擦肩而过,她也没发现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正皱眉盯着她看。
走远了,李诀才回过头。
这是余哲宁身边的那一个蔫头蔫脑没什么精神的小保姆吧?穿着余家的工服就出来了,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人呢。
走在李诀前面的男人自然是余温钧。他一言不发,迈入三石斋。
李诀向店主打听刚才的小姑娘都来干什么了,而得知她买了风筝还询问修风筝的事,发出“唔”的一声。
余温钧在旁边耐心欣赏挂在房梁上的风筝,不过,他突然不准李诀提修纸鸢的事了。
等他俩从三石斋离开,已经是半小时之后。
余温钧的司机在路边接人,这时候,他们再次看到前方的街口处有一个熟悉的灰色身影。
贺屿薇一走出胡同后就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更没找到路,
此刻,她用胳膊夹着新买的风筝,正瑟瑟发抖地站在路边研究着公交车站牌。
和小钰约在哪儿见面来着?北京的公交地名古香古色,但也好麻烦。
李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后排的余温钧,余温钧也从车窗外收回目光,表情没有显露想顺带小保姆回家的意思。
于是,李诀识趣的闭嘴。
轿车启动,路过鼻子和手被冻得通红的贺屿薇。
温暖的车内环境和户外零下的温度是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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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找到了可以修纸鸢的地点和师傅,但是,该怎么把余温钧房间里坏掉的纸鸢“偷渡”过去?
贺屿薇之后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虽然从栾妍那里知道余温钧的书房密码,却没有胆量进去。估算一下纸鸢的长度,很难将它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去。
或者说,她偷偷地请风筝店的店主来余家?
贺屿薇思考这件事,已经到有一点魔怔的地步。
与此同时,她也在小钰的指导下,学习如何冲泡咖啡。包括各种咖啡豆的种类,看如何使用咖啡机萃取,磨豆,打发,基础拉花。
因为做了咖啡只能自己喝,贺屿薇每天都会灌入七、八杯咖啡,眼睛在咖啡因的刺激下有一种奇特的明亮。
她并不知道在发呆的时候,自己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别人看。
余哲宁被她看得如坐针毡,他合上书。
“大学网课上得差不多,这段时间一直在床上实在无聊。不如,我也和你一起回秦皇岛吧。毕竟,也在那里上过一年高中。”
贺屿薇一呆。
余哲宁笑说:“不欢迎?”
贺屿薇连忙摇头,说自己有些担心余哲宁的腿坐车是否方便。
“北京距离秦皇岛并不远,让司机开车送咱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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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前一天,是平安夜。平安夜的前一天,嗯,这在普通人眼里,不过是有点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