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严肃的男声,和他的动作截然相反。
贺屿薇精神略微放松,但想起房间里有陌生人的惶恐,以及仿佛正被陌生人凌辱的恐惧让她依旧不停地扭头想看他表情。
“不行,要稍微憋一会。我们一起。”
余温钧把她脸上起伏的口罩勾下,但骨节分明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掩盖住她的口鼻。
她茫然地闻着他的手指和袖口味道。
他的身上,不再萦绕着她在五楼时经常闻到熟悉高雅红茶香,而是另外一种陌生的、极有冲击感的成熟男香。就像和社会成功人士第一眼的对视,强烈而瞩目,迅速抓人眼球的,随着时间流逝,香水醇厚华丽的前调退去,才会慢慢感受到他内心的世界,是旭日暖阳,是宁静坚决,是沉稳冷然。
他的掌心因为练箭而有两个老茧,她被捂住嘴无法喊,嗓子差点哑掉,只能拼命地用舌尖去顶住那个部位。她在逼近的窒息感里拱起腰,小腹不断撞着垫子,瞳孔逐渐涣散。
反反复复几次,意识被情欲
重击而破碎得不成样子,身体直接就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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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恢复意识,贺屿薇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到卧室的床上。
时间似乎没过去多久。
因为余温钧正一手用刮胡刀刮胡子,俯身用手背摸她的额头。
他简单地对此场景进行解释:“高潮得太快。”
贺屿薇敢怒不敢言,默默揪着被子想背对着他,但刚翻身又忍不住哆嗦一下,立刻揪着被单,缩到床脚。
余温钧已经准备走回卫生间,他扭头看了一眼。
“这是哲宁前几天给我带回来的纪念品。原本头上还有两个角,玖伯觉得危险,把它掰了。”
原来,在余温钧卧室床头柜处,摆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鹿头标本。
明明彻底死去但在台灯下眼波依仿佛依旧会流转的鹿,正怒目圆睁地看着自己,她没有提防,心脏吓得砰砰直跳。
这时候,贺屿薇也意识到刚才绝对错把鹿当成人头,她还以为是有人睡在他卧室。
余温钧再次走回床前,手里有一个玻璃杯。
贺屿薇已经穿好内衣,捂着被子坐起来,她渴得要命,也眼巴巴地看着杯子。
他却挡住她的手:“你不能喝,这是酒。”
“……你不是还生病发烧吗,能喝酒吗?”她问。
“我没问题。”
贺屿薇面对这个敷衍的回答,她没吭声却也没松手。
余温钧实在很熟悉这一种目光,那是纯纯犟种用她的沉默去坚持己见的目光。
他无奈地将酒倒了,再从冰箱里取出瓶装水,倒了两杯。
再走回卧室,看到贺屿薇正好奇地研究着他床头柜的鹿头,但她实在有点害怕标本,就用枕头把鹿头挡住了。
看他走回来,她一口气先把水喝了。
余温钧再把另外一杯水递给她,贺屿薇小声道谢,仰着头再很流畅地把水全喝光了,抹抹嘴,似乎还准备喝第三杯。
这个家伙,身材永远瘦瘦的,对一切食物都兴趣缺缺的样子,不爱运动,不爱化妆品和衣服,不爱美景,但唯独——特别爱喝水喝茶啊!
他不禁觉得有意思,贺屿薇却也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嗯?”余温钧问。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看到你主动对我微笑。”
余温钧一怔。
他只顾看着她的脸,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是怎样,便稍微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而贺屿薇比余温钧更为震惊。
她在余家住了小半年,身为看客亲眼目睹他家上演的各种闹剧,但没见过男人这么放松过的表情。
他总是一副沉稳有余的模样,没有任何很激烈的情绪表达,偶尔会笑,但笑容消失得也很快,包括在床上发号施令也只是冷低音,像电影里的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