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的工作是用机器给1500个雄袋鼠割蛋。
后来,贺屿薇也觉得农场里的动物味道滂臭,辞职跑去一家小型皮料厂,负责做袋鼠蛋蛋的工艺品。
澳洲袋鼠蛋蛋的工艺品制作过程颇有几道门槛,需要把割下的蛋仔细清洗,消毒,碾平,其中就有五道工序,清洗完成后还要往真皮里面灌注石膏,复原出原始蛋蛋的形状,灌注完石膏后进行自然烘干,最后是上流水线,进行钥匙扣的安装。
贺屿纯属无聊干的,但她手巧,又很善于观察,很快掌握其中诀窍。皮厂的小老板很快升小姑娘为副总经理。
在澳洲,蓝领的工资还挺高。贺屿薇平时的吃穿住行也不花钱,她很快就在奇葩的赛道里攒了一笔钱。
沫丽负责照顾贺屿薇的生活,她在海外的生活很枯燥,天天刷一个田园博主,就提出把贺屿薇的机器切蛋和制蛋过程录视频,放到油管上。
视频的内容很土。无非是贺屿薇每天清早在她配备私人管家和司机的阳光豪宅里醒来,被专业发型师打理好头发,开着一辆小奔驰来到城郊小作坊里,兢兢业业地清洗袋鼠蛋蛋,灌石膏,工作到下午。
中国小女孩,是美的。
尤其是工作的时候,表情自自然然,目光也温温柔柔。
她在视频里也不说话,就专心地工作,单薄得让男人一看就能生出怜爱之意。
这视频在油管上小火了一把。
也有世界各地的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留言,说想购买她亲手制作的袋鼠蛋蛋挂件。贺屿薇问过余温钧的意见,便找皮厂的小老板说要一笔佣金,再公布购买地址。
除了切蛋、制作蛋蛋工艺品,贺屿薇还尝试了当咖啡馆服务员和中文家教。
不过,最让李诀吃惊的是,她现在居然挑染了一头粉色长发,穿着硬邦邦的棕色高跟小皮靴。
她的头发在狂风中吹乱,就像一根火柴,在隆冬的时节燃烧。
*
“听说,你现在考上墨尔本大学了?”
“听说,余温钧要和高官的女儿订婚了?”
李诀的脸色一沉。
余温钧这三年,很少回国,他不在,“二爷”这个称呼就落在龙飞少爷的头上。
“老虎不上山,猕猴称霸王。余龙飞现在对外称自己才是‘二爷’。现在每谈笔新生意都吹嘘有政治背景,还有个高官的女儿看上自己。”李诀冷笑着撇嘴,据他所知,余龙飞的“高官未婚妻”一直也就活在他的嘴里。
“——钧哥也信这种谣言啦?”
贺屿薇轻轻地摇头:“我也挺久都没见余温钧了。”
李诀不好作声。
“我昨天回国也被钧哥拒之门外了。他说自己感冒还没好,这种时候最容易传染给别人——我在他身边工作时也是,钧哥只要一生病就喜欢自己待着,谁都不见。”
贺屿薇点点头。
“钧哥也烦吧。余承前今年
的癌症复发了,医生说情况不乐观,活不过半年,汪柳还不让他们哥仨见父亲。”他叹口气,再自嘲地说,“我那个生理爸爸倒是天天想联系我。唉,有些人生来在世界上可能就是命中六亲缘淡吧。”
一阵萧瑟风吹过,贺屿薇什么也没说。
李诀再说:“这次回来是来见律师。不光是家族信托增加受益人的事,钧哥早就给你,当然也给我在纽约和墨尔本的办公室设立了秘密账户。这两个账户里的钱足够在当地的好地段买个房子住下,过普通的一生。”
贺屿薇头疼地说:“他现在派你来是跟我提分手吗?”
李诀觉得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他永远记得泳池里零度的冷水——玖伯直接让人把他和余龙飞脱光衣服下去,什么亲弟和表弟都不管用,他和余龙飞在泳池里瑟瑟发抖地泡了足足三天。
两个人已经走到校门口。
“平安夜快乐。”
“平安夜快乐。我那个东北的鹿场也想搞工艺品开发,得向你取取经。”李诀止住脚步,他说,“等明天回宅邸吃晚饭再跟薇总聊。啊,你和钧哥去年平安夜在澳洲登记结婚的吧,我还是习惯叫你薇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