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杀的女生,是不是叫刘美香啊?”“咦?你怎么清楚的?”封仿金转头一看,发现裴元已经悠哉地坐在边上的长椅上了。原来,他发现了那个匿名发帖人曾经卷入过一场激烈的争论,而这事儿得追溯到十年前了。“说起来这个刘美香,根据帖子内容,她可是个挺惹眼的人物。”“和学校不少男同学关系不明不白的,连老师也不例外……”裴元继续往下翻,两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一个是她的男友曾治威,另一个则是她的论文导师魏鉴。正是那两位在监控录像里突兀出现的人物。在这帖子下面,对刘美香批评最凶的,是戴安娜。她毫不留情地说了这么一句狠话:“这种不知羞耻的,还不如自行了断,免得最后变成任人摆布的公共汽车。”如此一来,模糊不清的线索开始慢慢浮出水面。“走吧,”裴元轻轻地把手机抛给封仿金,自己则大踏步向前走去。他已经心中有数,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调查了。图书馆里,坐在他们对面的两人,一个紧张得不停搓着手,另一个却拄着拐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这二位便是曾治威和魏鉴。十年后,曾治威当上了这学校的图书管理员,而魏鉴则是去年风光地退了休。“二位,心里应该有数,叫你们来是为啥吧?”话音刚落,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摇起了头。封仿金不耐烦地斜倚着背,“因为……”“刘美香是怎么去世的?”这时,裴元终于从他们脸上捕捉到了相同的情绪。恐惧和悲痛。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才让他们露了馅。但封仿金也吃了一惊。刘美香不是自杀的吗?这跟案子有啥关系?裴元嘴角含笑,身体微微前倾。“刘美香真是自杀的吗?还是……”“不是,她是被人害死的!”相比曾治威的迟疑,魏鉴抢先开了口。他眼神深邃,怒火中烧,连手杖都被他攥得紧紧的。“被害了,被谁害了,难道是……”“是被学校里的人害死的。”“是被那些无形的目光,嘲笑,是被这些流言蜚语害死的。”“十年前,这学校里的所有人都是凶手。”“她是因为承受不了,受不了那些针对她的话,所以才走了的。”说罢,他低下头,显得异常疲惫,没了先前的精神劲儿。旁边的曾治威只是微微点头,嘴里喃喃自语,表示认同。这答案显然没能让裴元满意。他还以为他们会提到刘美香的名字呢。最终,裴元起身,把审问的任务交给了封仿金,剩下的他自有办法处理。而他自己……女生宿舍楼下,青春美丽的身影进进出出。她们正沉浸在青春的绚烂之中。刘美香和戴安娜,曾经也应是这般光景吧。只是,她们的美好年华在十年前突然中断。这栋女生宿舍楼,比后面的危楼要光鲜得多。连一楼都有宿管阿姨,负责各种琐碎事务。敲门声响起。“请问,您是东兰花吗?”桌边坐着一女子,正摆弄着百合花,慢慢转过头来。“是我,您是……”“警察,例行公事来了解情况,方便进去吗?”室内干净整洁,简约而不失雅致。尤其是那束百合,无意间增添了几分情调。这让裴元多留意了几眼。“您在这里多久了?”“十年,正好十年。”“您就住这儿?有家人吗?”“对,没有了,都过世了。”裴元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合上了笔记本。抬头望向那位妇人,她显得很镇定,似乎这话并无不妥之处。而且,看上去也没有丝毫悲伤的迹象。她表现出的冷漠,是历经麻木后特有的状态。“你在那儿待了十年,有两个人你可能认识,一个叫刘美香,另一个叫戴安娜。”“有点印象吧?”“不,没有。”她的回应迅速得几乎未经思考。正常情况下,人们会先思考一番,再给出确切的答案。而这女子立刻否定,显然,她对这两人记忆深刻。“看你桌上放着百合,很喜欢百合吧?还是说,这是你女儿的喜好?”只见她嘴角微微抽动,似乎被裴元的问话击破了防备。还想继续伪装?那好吧,只能祭出杀手锏了。裴元起身,缓缓掏出手机。“听说百合品种多样,但我区分不来。”“看你这么喜欢,帮我认认这张照片里的百合,是什么品种?”照片中,刘美香笑靥如花。裴元仔细观察东兰花的神情,依然波澜不惊。“抱歉,警官,我对百合了解不多,无能为力。”是这样吗?他收回手机,灵机一动。,!“你对照片里这位站在百合旁的女生熟悉吗?”“她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不检点,跟许多男老师纠缠不清。”“啧啧啧!”裴元故意摸着下巴,在她面前嘿嘿笑道。他不信这样还能忍。“现在的女大学生怎么如此不自重?”“拜金、贪婪、虚伪,为达目的不顾一切,难怪最终落得个……”砰——提着水壶的东兰花终于忍不住,不慎摔碎了一地。裴元对这反应很是满意。“抱歉,警官,热水壶都摔坏了,请小心些,先回去吧。”“我这就收拾。”“好。”裴元站起,悄悄拾起带血的碎片,收了起来。离开时,他凝视着那弯曲的背影,良久。警察局内。“十小时三十七分”的倒计时红屏闪烁。尽管熬了一夜,众人仍挂着黑眼圈,强打着精神。“这就是我查到的刘美香和戴安娜之间的联系。”张旭疲惫坐下,揉了揉额头。五小时排查走访的结果是:那篇曝光刘美香是援交女的帖子,发布者正是戴安娜。照片和谣言皆由其一手炮制。原因在于,学院唯一的出国名额原属于刘美香。而谣言导致名额被取消,连她的导师魏鉴也受牵连。澄清谣言的代价是刘美香的死,戴安娜被迫退学。“唉,就为一个名额,至于吗?值吗?”:()你当罪犯是大白菜?一车一车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