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每次来收货的车都不一样,有货车、卡车,有时甚至是集装箱,甚至还有水产店的车。”“我真的不清楚,开车的司机都蒙着脸,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他忽然抬头。“我知道是谁送的尸体。”雅和医院。裴元和楚寒明对视一眼。这是冯大强刚刚提供的信息,他说每次送尸体的车都是雅和医院的,司机总是同一人。虽然他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但他清楚记得对方的一个特征。“他左手举不起来,我看他开车都是一只手,包括每次搬尸体时,都需要我帮忙,我为此还抱怨过不少。”一个手举不起来的医生会解剖,说明他很可能遇到过意外,手残了。裴元进入医院后,第一件事就是查阅后勤人员的资料,却翻来覆去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警官,我们说过很多次了,我们这里的所有医生四肢健全,没有任何残疾。”“如果有残疾,这些医生都会被辞退,怎么可能留在医院里?万一手术中出了医疗事故,那可不是小事!”裴元抬眼,面前是个胖胖的工作人员。他只是摇头。世事无绝对,永远别轻信别人的片面说法。“张姐,他们说的会不会是麻醉科的人?”突然,一个瘦高的男人从后面走上来,有些胆怯地望着他们。“麻醉科?麻醉科怎么……”突然间,被称为张姐的女子一拍脑门,高声喊了起来。“警察同志,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但那位医生并不是残疾,只是手脱臼了,后来主动要求调到麻醉科,这算吗?”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事情总算露出了一点头绪。在麻醉科里,有个名叫杨威厉的大夫,本来是拿着手术刀的外科大夫。可是一场医疗事故,让他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了。“其实这只是件很简单的事,后来家属也没再纠缠,主要是他自己心里那道坎过不去,才换了科室。”原来是在一次心脏手术中,杨威厉不慎多割了一刀,差点让病人因大出血丧命。他手骨脱臼加骨折,也是因为被病人的家属打的。“尽管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奇怪的是,”“那家属打完人第二天就立刻来赔礼道歉,最后这事就这么算了。”立刻?裴元听到这两个字时,确实感到有点意外。按常理说,这事不该这么快解决。这种重大的医疗事故,家属不应该更生气,尤其是想要赔偿之类的吗?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了结了?“可惜的是,这个病人虽然当时救回来了,但最终还是去世了。”去世了?裴元连忙看向她。“怎么会死的?是术后并发症还是?”“哦,不是,是他出院时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结果连医院大门都没走出去。”“我记得那时是杨威厉负责给他做检查,结果人就这样没了。”仔细一想,病人从楼梯摔下来的事可能和杨威厉脱不了干系。“我现在急需知道杨威厉在哪里,以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和住址。”瞥了一眼身后的楚寒明,二人准备即刻行动。不出所料,这杨威厉在事发后早已溜之大吉,现在去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这家伙看上去真是无趣。”戴上手套,楚寒明走进屋内,东摸摸西碰碰。“整个房间除了和医学有关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看来他的世界除了学医别无他物。”“但往往这种人才最可怕啊!”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医学这一件事。当外科医生,手持手术刀是他的梦想,可有一天这梦想无法实现,甚至被摧毁。他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呢?也许比起那位冯大强,杨威厉之所以会涉足器官买卖,主要是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做手术,唯一能握手术刀的机会。医疗事故后,医院里的人会对他指指点点,病人也不再信任他。即使不转科室,他也上不了手术台。主动转科室,还能避开他人的视线。而选择麻醉科,是因为麻醉科能最大程度上控制病人在床上的动静。麻药效果一过,若没能醒来,就直接宣告死亡。这应该是他所追求的目的。“不行,打电话他不接,甚至直接关机了。看样子他是有计划逃跑的。”“家里很多衣物,保险箱也被打开了,我们恐怕找不到了。”“谁说的?”楚寒明见裴元已胸有成竹地拿起架上的照片。“你看这是什么?”这?不就是一张照片吗?照片上的他在钓鱼。“这有什么问题?”对于楚寒明的疑惑,裴元却指了指背后的背景板。“你看看那辆车是什么?”水产车?这不是街上常见的吗?还是一家名叫鱼欢的水产公司。水产?楚寒明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或见过,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你觉得很熟悉吧?我来提两个醒怎么样?”不需要,他根本就不需要提醒。楚寒明噘着嘴,坐在沙发上,脑袋不停地转着念头。裴元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算了,让他好好想想吧,自己再接着查,看还有没有什么古怪的。除了那张照片是个重要线索外,剩下的就是——咦,这是什么?旁边的箱子里整整齐齐放着一枚鱼钩,裴元多看了一眼。鱼钩非常尖锐锋利,显得并不新,像是用了许多年。特别是上面的划痕,也有些年头了。他为什么要保存一枚鱼钩?这鱼钩代表什么呢?正当满脑子疑问时,身后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家水产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挺直腰板,他露出自信的笑容。“你还记不记得在许松竹的肚子里,我们发现了一条海鱼?”“我们都以为,这条海鱼可能是关键线索,他知道有人要杀他,于是急中生智把指认人的信息吞进了肚子里。”“你的意思是说……他指的是水产公司?”裴元用力点点头。:()你当罪犯是大白菜?一车一车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