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被耗了这么久,估计耐心也快磨光了。人一旦精神到了极限,就最容易露出破绽。“警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我也带到审讯室来了?”“我,我不可能杀我妈,我是她女儿,她有事,我比谁都心疼,你们凭什么抓我?”高晨云异常激动,坐都坐不安稳。“高小姐,你先别急,咱们慢慢一件事一件事说清楚。”“请你来,只是协助调查,并没有把你当嫌疑人,这只是例行程序。”翻开手里的文件,抽出了其中一张纸。“首先,你得在这上面签字,保证你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的话具有法律效力,不能撒谎干扰警方工作,否则后果自负。”她毫不犹豫,一笔一划坚定地签了名,没有丝毫不妥。看上去正气凛然。“好了,你和你继父何四海关系不太好,对吧?”“对,我从不拿他当我爸,他娶我妈,看上的不过是这套房子。”“我们住在旧区,都知道早晚要拆迁,那补偿款肯定不是小数目。”“所以他等这一天很久了。”裴元微微点头。“所以你觉得他是见钱眼开,想杀你妈。不过据我所知,你似乎也有杀人动机?”什么?她,她怎么可能?高晨云苦笑了一声。“警官,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呢?她是我妈,我可是”裴元摇了摇头。亲人,在法律面前不算什么,他们见多了凶杀案。父杀子,子弑父,这些违背伦常的事,却常有发生。所以,别提什么虎毒不食子了。“你欠了这么大一笔高利贷,而且三个月前就已经追到家里了。”高晨云听着裴元的话,头一点点低了下去。刚才的趾高气昂瞬间消失殆尽。“这都是误会,我,我是被骗的,所以才”“你被骗,这我不管,但你欠高利贷,债主上门讨债是事实。”这有错吗?况且邻居都说,那天高利贷催债的气势汹汹上门,幸好高宇彤站了出来,说这笔钱她会还,靠的就是房子拆迁的钱,来填女儿的坑。“那你还能说,这三个月你没跟家里联系过?没找过你妈?”“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手机?快说!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声音越来越大,刚才的笑容全然不见。高晨云被裴元这架势吓得不轻,手从桌上无力地垂了下来。“警官,我,我”“现在可别撒谎,警察可不吃素的。”“如果我们真想查,动动手指信息就来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终,她开了口。“是,我欠了高利贷,但正如警官所说,我妈都答应帮我偿还了,我干嘛还要杀她?”“杀了她,债会自己消失或增多吗?还不是得还。”这么说,似乎有道理。既然高宇彤愿意替女儿填这个窟窿,她何必杀人?“还有,我之前确实撒谎了,我和我妈是三个月没通电话,但没用这部手机联系。”“我们平时都用电脑联系。”电脑联系?这招可真够绝的,完全超乎他的想象。难怪之前询问高晨云时,系统没发现她在撒谎。“既然你说明了原因,那就把这一周你的行踪,还有你常去的地方。”“什么时间做了什么事,都老实交代,不准隐瞒。”一个小时后,裴元拿着厚厚一叠口供走出。另一边的封仿金也是如此,只是看上去疲惫不堪。“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对方摇了摇头。“没呢,元哥,啥也没问出来。”“不过他这一周的行踪我都记录下来了。”“现在只要对比一下,看这两个人在时间地点上有没有冲突。”然而,到了下午,外面的雨停了,里面的调查却依然没有进展。大家都停下笔,相互对视。经过一番调查,结果出乎意料。这俩人的行踪、地点全都有人能证实,而且这一周都处在监控录像的覆盖下。高晨云说,这一周她一直在外地出差,参加一个研讨会。研讨会是在酒店里举行的,查看酒店的监控发现,她一周内哪也没多去,规规矩矩的,举止也没什么异常。至于何四海,他基本就是家和工厂两点一线。家中虽没监控,但他沿途经过的路段有很多天眼摄像头。加上工厂里的监控也能证明他有不在场证据,所以这两人完全没嫌疑了。忙活这么久,费这么大劲,结果却是一场空。不少人已泄气地叹起了气。“好了,大家别这样,这才刚迈出第一步,怎么就都没信心了?”"元哥,不是我们要说,现在证据这么明显,是不是该放人了?"按规定,“403号房”的拘留时间不能超过12小时,一旦超时,对方有权向我们投诉。那样一来,反而让警方落人口实。“可你们不觉得这两人太巧了吗?”高晨云突然出差,而且还在全方位监控下。这样的她让人费解。至于何四海之所以能确定没有作案时间,主要是因为他每天同一时间从家出发,到工厂,每天都没任何意外。但谁能将时间掐得这么准,除非是有意为之。不过,事实证明他并没有犯罪时间,即便有意为之也抓不住把柄。“元哥,时间到了,该放他们走了。”门一开,人都出来了。可看着对方,眼里都冒着火。“都是你,你这个混账男人,要不是你,我妈怎么会出事?”“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你怎么又怪我?你应该明白,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们母女,这么多年我对令堂的心意你看不出来吗?”“呸,什么心意,你看上的不过是她的房子和钱罢了,现在还狡辩!”“钱?我要真贪钱,能比得上你吗?”“若不是你,你妈会这么辛苦?甚至不得不接受拆迁补偿,这一切都怪你。”两人争执不休,整个警局像炸开了锅。裴元猛地把文件拍在桌上。“吵完没?够了没?还想吵就直接进拘留所里吵。”“这儿不是别处,是警局,请保持点庄严。”:()你当罪犯是大白菜?一车一车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