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钧下?定?决心?后,重新睁开眼睛。然后一下?子就?看到街对角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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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出现幻觉。
仿佛是大学校园里最朴实的书呆子,炎炎夏日,她依旧穿着那套反复洗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灰色卫衣,下?半身?穿着高中?校服短裤和球鞋,露出漂亮的小腿和脚踝。
贺屿薇头上戴着的,是余龙飞很早之前扔给她的法拉利摩纳哥站鸭舌帽,遮着眉眼,下?半张挂着个黑色口罩。
整身?衣着毫无搭配可言。
贺屿薇带着一股极其?阴暗又极其?独特的气息,就?像个从下?水道里偷偷摸摸爬出来收租的印度房东,正站在?世贸中?心?大厦的门?口处,东张西望着。
余温钧过一会才意识到,那是他?的车把她放下?的地点。
贺屿薇正在?原地乖巧等待着,等他?来接自己。
她……没有逃走?
他?的脚已经自动?地跑过去,张嘴的那刻,嗓子居然被心?跳声填充。
余温钧硬是收回想牢牢握住她肩膀的手,咳嗽了?声:“玩得开心?吗?”
贺屿薇扭过头。
她自己摘下?帽子,依旧是那双斯斯文文,闪闪躲躲的清澈眼睛。
“香港好热。”她困惑地说,“接下?来我们去玩?你不工作了??”
余温钧愣怔几秒。
随后,他?就?为刚才的大惊失色感到某种可笑和百感交集。
也是啊,一个胆小如鼠的女孩子,在?陌生城市里能逃跑到哪里去?
不对。
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曾经在?深更半夜,独身?一人去荒废的海边小屋,以及,她一脚踩油门?带着他?向?一辆卡车冲去。再以及,她在?内蒙骑着马一路奔驰四五公里,还招惹了?余龙飞……
余温钧目不转睛地看着麻烦小孩:“手机给我。”
贺屿薇第一次来香港,很多事情都不懂。
她带手机但没有开通海外漫游功能,因此接不到电话和短信。
余温钧轻轻地吁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