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沈棠将竹片之间的间隙当做表格的“竖”,再用刻刀画出“横”,最后就是简易的竹简表格。鉴于文字比划比较多,便以数字替代。
沈棠将文字对应的数字一一列好。
“你看,这样不就清晰了?”
顾池取来看了看,发现这种东西除了阅读习惯有些别扭,记账的确方便又简单,不仅方便记录也方便之后的核算,只是——
他指针见血:“容易造假。”
插入一个数字也不容易被发现。
沈棠表情一僵:“哈?”
顾池话锋一转道:“虽说如此,但的确是个精巧法子也容易学习,至于捏造造假也不难解决,结算仍用以前的记述方式就行。若数目核对不上,一眼便知。”
沈棠眼睛biu得亮好几度。
“这么说,我的办法可以用了?”
顾池好笑地道:“既然好用,为何不用?不过,这法子应该不是主公自创的吧?”
“嘿嘿,哪能自创啊,老家常用。”
顾池闻言也没进一步深究。
他这些年在西北诸国都有游历,不敢说每一片地方都走过、每一处习俗都了解,但这种奇特的符号代表数字、表格样式的账簿……确实没见过,也或许……
是他孤陋寡闻?
也或许,是主公有特殊之处。
顾池作为一个聪明人,自然清楚人与人之间是需要距离的,特别是一方是主公的情况下。他的文士之道已经让主公没了“秘密”,若还好奇心旺盛,迟早要被弄死。
“分寸”也是文心文士的必修课。
再者,采用这个便捷的记账方法也是造福自己,享受了好处就行,何必刨根究底这法子的发源地呢?顾池将先前的算数内容改了过来,让沈棠更直观看到缺口。
开垦荒田势在必行。
而且还是迫在眉睫。
要赶在春耕之前。
若是错过了春耕便意味着第二年收成不行,没有收成税收便没有更多资本去吸收流民。与此同时,浮姑城的建设也要走上正轨,不然哪有地方安置那么多流民?
沈棠愁得双手抱脸,顾池又问:“没收来的田地,主公打算如何处置?分还是……”
“租出去吧。”
分是不可能分的。
沈棠没这么多地能分。
她愁得托腮:“若将手中田地分给庶民,让他们耕种,谁能分得良田?谁能分到劣田?良田几亩?劣田几亩?这都是复杂问题,工作量也太大了……再者,当下这个世道,庶民很难守住手中的田,家里有个大病小灾可能就卖田了,或主动或被动……”
若在沈棠手中反而会好点。
租金并入田税,他们可以耕作,耕作出多少粮食就能收获多少粮食,只要勤奋就能养家糊口。根据农田优劣以及一片地区平均亩产,每亩收定额比例的田税就行。
收成好就多收一点。
收成差就少收一些。
又有平均亩产这个指标数字,收成造假相对有难度,至于其他杂税,以后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