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解倏忽站起身,将信函揉成一团。
环顾四周,语气严厉:“这信函都是你一手带过来的?中途可有被其他人沾手?”
随侍:“属下盯着,未有外人接触。”
“那就好,那就好。”
徐解脸庞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
不知何时还冒出了细汗。
信函一开始只是普通问候,顺便问他这边能不能友情价卖点蚕种叶料,虽然开出的量很大,但这玩意儿没什么大的利润。若算上人工往返成本,估摸着还能大亏一笔。
真正让徐解激动的是后面!
盐!
沈君手中有低成本提炼精盐的法子,粗盐和精盐,之间利润差距大着呢。
陇舞郡发现几口废弃盐井,沈君欲恢复,便让帐下武胆武者前去修复,误打误撞凿出深井。不仅卤水丰富,且有火井助燃,无需高成本、低效率的秸秆炭火。
用不了多久就能产出大量高品质的精品精盐,沈君那边发愁如何处理。
这才写信问他有无兴趣。
她现在被陇舞郡政务缠得分身乏术,帐下也没专职人员能处理此物,砸在手里可惜,自家也吃不完,目前又缺钱缺得紧。索性图个方便,卖友情价,让利徐解四成!
四成!
这可是四成!
倘若那些盐井真的高产且低成本,四成利润那就是一笔徐解都呼吸加速的数字。关键是,这利润还是张嘴就能吃下,无需任何额外支出……徐解很难不心动。
但他理智尚存。
肉饼虽大,吃着有风险。
风险不是沈棠那边,而是主公吴贤这边。一时间,徐解陷入了两难。
说是两难,心中天平已有结论。
随侍关心他:“家长为何为难?”
徐解叹气:“因为主公。”
随侍最了解家长脾性,知道对方现在只需要一个台阶,便故作疑惑。
“可——家长对昭德公忠心耿耿,与陇舞沈君只是生意上往来,为何要为难?”
徐解将陇舞郡的信函亲手烧毁。
喃喃道:“是啊。”
商贾逐利,有赚的买卖,为何不做?
自己又不是改换门墙……
徐解不想改换,但有人迫不及待。
甚至激动到牙齿打颤。
“沈、沈君……您的意思……让小的将这些盐走私……啊不,卖到十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