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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庆功宴,辛国旧臣吃得心不在焉。
跟在栾信身边的栾程也是食不下咽。
“菜色不合胃口?”
栾信敏锐注意到外甥的异样。
栾程脸色似有为难,因为在座基本都是文心文士武胆武者,耳力极佳,窃窃私语跟大声嚷嚷无甚两样。若有体己话,也会【传音入密】,私下拉个私聊,免得尴尬。
栾信道:“你何时这般不爽快了?”
有什么就说什么!
说错了也没人跟他计较。
栾程正欲【传音入密】,下一瞬傻眼。
他的舅舅拒绝拉小群私聊。
栾程一时如坐针毡,席垫上的屁股扭来扭去,终于扭出一句:“舅舅,沉女君果真如传闻那般人中龙凤,小侄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人,一时、一时有些、有些紧张。”
辛国一众旧臣看似低头恰饭,实则暗暗支长耳朵注意栾氏舅甥的对话,心下捏紧。
“无需紧张,主公为人最是和善。”
看似平静的眼神写满了赞许。
自家外甥还是有眼光的。
见舅舅对“沉女君”这个称呼没给予斥责纠正,便是默认这个称呼是正确的。栾程和一众辛国旧臣心情更复杂——坐在上首的这位沉君,她居然是货真价实女儿身啊?
谢器看着一张张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脸,唏嘘良多,自己得知真相的反应可不比他们好多少。他正要夹一快子烤肉,丹府文心一颤。谢器借着垂眸的功夫,接纳言灵。
一位曾经交好的同僚【传音入密】。
前同僚:【士藏,你知她是女子?】
谢器以文气化音作答:【知道。】
前同僚那边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谢器笑道:【你在担心什么?】
前同僚吐出四个字:【牝鸡司晨。】
殊不知,他这话一出,在场有不少双眼睛或明或暗落在他身上,而他毫无知觉。
前同僚道:【这是前所未有的异兆!】
异兆出世,必有不祥!
谢器暗中擦了擦冷汗,道:【你想这么多作甚?论异兆,还能比郑乔这位还要妖异吗?得了,别杞人忧天。你这条性命还是人家救下来的,坐在人家的地方,散播这些蛊惑人心的话……恩将仇报都是轻的。若是无法接受,往后继续隐世,纵情山水。】
郑乔执政的时候怎么摆烂就怎么摆烂。
在郑乔手底下讨日子,一旦说了不该说的,怎么死都不知道;搁在主公沉君帐下,她多半懒得理会白身士人的无病呻吟,不会有因言获罪的风险。仅这一点也该庆幸了。
结束一个私聊,又有一个私聊。
谢器好脾气得一一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