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乌元已经看到,他躲也不好躲。
沈棠道:【去,套个话。】
沈棠是主公,年三十也不忘压榨手下:【龚骋的丹府当年被郑乔下令废掉,按理说他应该是一个普通人,但刚才一个照面,我看不出他的底细和深浅,但有一点能确定——他如今还是武胆武者,且实力境界要么跟我不相上下,甚至可能略胜于我……】
说完又想起自己还做了伪装。
“郎君,您这——”
“望潮?可是望潮?”
哪家主公能这么没人品啊?
顾池的【传音入密】极其隐蔽,疑似前东家的青年并未察觉,见前者向自己敬酒,青年似失控地大步流星上前。龚骋双手环胸,对这一行为虽有微词,但仍跟了上来。
龚骋淡声道:“侥幸罢了。”
顾池也学着她问:【SO?】
乌元一旦暴露任何对沈棠不敬重的言辞,莫说祈善三人,怕是眼前这位看似跟自己“余情未了”的顾先生也会拔剑以对呢。
他不知道顾池根本不用读心的言灵。
他道:“不是,龚某年纪尚轻,阅历资质能力皆不足,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沈君帐下人才济济,怕是难以入她的眼。此番就是过来看看,与天下英杰切磋学习。”
装逼是文心文士的基本功,纵使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也能不动如山。一边风度翩翩地举杯冲前东家遥遥一敬,一边【传音入密】:【主公有无觉得自己行为不妥?】
乌元这边对他百般不舍。
沈棠笑道:“新岁安康。”
沈棠内心贱兮兮道:【确实有些不妥,像极了话本中卖妻求荣的渣男,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但望潮不是总以‘糟糠妻’自嘲?啧啧,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乌元还特地寻了话题跟林风闲谈。
什么秘密都守不住的哦~
乌元似不经意间提及了沈棠。
沈棠幽幽看着乌元的手,想要剁掉它。
“龚郎君勿要妄自菲保”
乌元还是警惕的,他知道顾池精通读心方面的言灵。嘴上用龚骋的话术敷衍,内心也克制着不透露。乌元带来一众好手,也有克制这方面的,不担心自己的心声被窃。
这两样都是大规模种植的作物,又同时跟林风有关,乌元哪会不关心?只是林风说的都是外界知道的,探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乌元叹息道:“林女君有所不知,乌某家中世代经商,只是近几年因为战乱而经营困难,此番过来也是想寻觅新的商机。”
布衣青年温和有礼地跟沈棠三人见礼,还跟祈善寒暄了两句。三人中,他只对祈善有印象,当年见过,林风和“谭韶”都属于陌生人,但他对林风的兴趣却是最大的。
林风道:“粮种不卖的。”
相较于乌元的好奇,龚骋这个当事人倒是兴致缺缺,甚至在乌元打听的时候,还投来不友善的目光。龚骋越是如此,乌元越是起劲,全被顾池四两拨千斤给糊弄过去,实在糊弄不了就故作糊涂不知道。乌元也不能当着他三个同僚的面,问得过于直白。
“你要入仕我主?谭某愿助一二。”
只是——
乌元目光灼灼:“乌某来的时候,途径四宝郡,那儿有种奇特植株,枝头缀着的不是花,似白雪连成片,触感软绵。本地有庶民的衣物夹层,便是用了此物填充1
沈幼梨能被祈元良盯上是有原因的。祈元良明面上嘴贱,主公是背地里暗搓搓地嘴贱,这俩狼狈为奸,千古未有之合拍的主臣组合!要不是他忍耐了得,早就破功了。
毕竟,主辱臣死。
乌元又试探了玉麦。
龚骋对他这一举动极为不赞同。
“云驰他……”
不过,乌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