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花异草铺就的阔道之上,一群身着异域风格华服的蒙面男女在那儿载歌载舞。为首的是个婀娜女子,此人头戴草纹面具,双足赤裸,足下是七面绘着奇异纹路的鼓面。
女子身形婀娜却不乏澎湃力量。
随着她脚下交错的步伐,脚腕和手腕的银铃清脆,足下鼓面也发出有节奏的鼓点。
那群男女则是各持一件造型朴拙乐器。
在人群后面,跟着一辆足有八驾马车那么宽的车。这辆车也是奇特,花瓣为面,树枝为柱,薄纱覆盖八角,隐约有人影坐在其中。也不知这群人奏的是什么曲子,欢快悠扬清冽又带着豁达,光是听着都能被那种情绪感染。手脚酸痒难耐,也想下去手舞足蹈一番。
观礼宾客自诩矜持,克制住了冲动。
附近看热闹的庶民却没有这么理智。
他们也被带动着加入。
蒙面男女跳到某个拍子的时候,时不时就抛出一大堆珍珠或者一角金银。这些礼物都会精准落到每个人怀中,而不是落在地上,也免了争抢。有个观礼宾客也收到礼物。
好家伙,真的珍珠。
拇指那么大,晶莹圆润。
“公西一族养蚌的吗?”
大红包荀定感觉自己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个。这些蒙面男女着装多以绿色、白色粉色为主,他夹在其中就是超大号显眼包。
看着满天飞的珍珠,忍不住吐槽。
公西仇兄弟上哪儿整的这么多珍珠啊?
这一路过来,散出去的金银先不说,光是珍珠就有上百斛,家里养蚌都没这么大手大脚的。荀定蓦地想起公西仇整天喊他添头,合着这不是在骂自己,而是阐明真相?
跟公西一族比,他确实穷得像个添头。
当最后一声鼓点响起,乐声也到了尾音,花车正好停在荀府大门面前。两声脆响,天边飞来两只流光溢彩的鸟雀。它们一左一右衔着薄纱,将其置于帐钩,露出薄纱后的新人。
荀定一下子成了几十双宾客眼睛的焦点,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也被看得头皮发麻。
“公西一族的婚仪过程与世俗不同,多有惊扰之处,还请诸位海涵。”公西仇大步而来,神清气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今日主角,“只是可惜了,若是月上中天,歌舞更能尽兴,白瞎了那么多的花灯……”
那可是能发光的奇花异草。
晚上的时候它们还会放烟花呢。
公西仇长这么大,只看过三次。
前两次的时候,他的年纪小,记得是族内有两对新人缔结誓言,老祭司特地给他们筹划一番。尽管场面远不如眼前盛大——最重要是族内人口少——但也令人终身难忘。
即墨秋手持木杖上前,冲荀贞颔首:“无妨,‘百卉含英’能持续十二个时辰。”
公西仇面上不显露,内心却咋舌。
他记得老祭司的“百卉含英”也就四个时辰?那还是提前几日修养调理的结果。
观礼宾客是听说过公西仇大名的。
其中还有人被公西仇打过,具体来说,是他们当年所处的势力被公西仇打过,对这张脸有些心理阴影,未曾想今日来了俩。除了被打过的,还有人知道更多的小道消息。
忍不住悄悄将视线落向看热闹的国主。
听一些不保真的野史传说,他们这位主上在开国之前,曾当众扬言喜欢公西仇这样的男子,那些世家为了讨好主上,主动送上两位数的青年才俊,各个眉眼都跟公西仇有些相似。据说康国流行的男性装束也参考了公西仇。
公西仇真真是个奇伟男子啊!
观礼宾客好似瓜田的猹,到处吃瓜。
同样在吃瓜的顾池呛了好几口。
御史中丞田错瞧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