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时不看好沈棠的建议,也不看好自己运气:“集中兵力合击他们的主力辎重营?若倒霉扑空,辎重车上面都是陷阱呢?”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北漠被西北诸国暴揍多年也学了点儿兵法,不可能啥心眼儿都不长。康时试图告诉沈棠这个操作的可行性不高,但沈棠不死心:“不是集合兵力合击,咱是提前埋伏。”
“提前埋伏也一样。”
沈棠竖着手指摇了摇:“不不不,我说的埋伏不是咱们人跑去埋伏,而是在地下给他们准备惊喜。将作监此前用来炸陷阱的玩意儿,周遭并无天地之气的波动,武胆武者和文心文士很难提前察觉它们的存在……”
康时下意识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北啾。
北啾被他看得精神紧张。
沈棠抬手一划:“咱们先提前预测辎重营的行军路线,在必经之路上面埋伏一串的小玩意。敌人踩上来,引爆它们。砰砰砰,又是爆炸又是起火,保证他们人仰马翻。”
运气差点儿无所谓。
只要火力覆盖足够密集,总能炸到人。威力不足搞不死人也没事,能将辎重车烧毁也算达成目的。如此一来,既能保证自身安全,也能破坏敌人的辎重粮线,一箭双雕!
康时忙摆手示意沈棠停一停。
“将作监用什么炸陷阱?”
沈棠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地笑笑。
“哦,忘了跟你说。”
康时:“……”
又两日。
图德哥没等来辎重,反而等来噩耗。
辎重营遭袭,粮草折损八成。
简单几个字犹如平底炸雷在他耳畔响起,他脑子嗡的一声,只剩白茫茫一片。在柳观开腔之前,他腾得起身,手指急剧颤抖地道:“云彻侯亲自坐镇,歹人岂能得手?”
柳观在一侧问:“敌人几何?”
康国大营全部出动了?
传信兵支支吾吾:“无、无人……”
几个字将图德哥的脑子干懵了:“无人?总不能是中了敌方文士的军阵幻象,自己烧了粮草?什么军阵幻象能蛊惑堂堂彻侯?”
最后两个字都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传信兵的脸色比喝黄莲还苦。
这事儿说来实在是诡诞。
大军护送辎重营经过一处必经之地,全军上下都提高了警惕,时刻提防可能杀出来的敌人。兵马未过半,一声爆炸从中间响起。火光冲天,黑色的猛火油四散飞溅,最近的辎重车被点燃。不待他们反应过来,爆炸一声接着一声,云彻侯察觉动静源于地下。
柳观死死攥紧拳才勉强压下怒火。
“敌人埋伏在地下?”
声音高亢到尖锐破音。
“既然在地下,就送他们下地狱!”
康国兵马当年对付十乌就用了钻地道战术,如今又在地下埋伏辎重营,既然如此,何不重击地面,直接将地下的人都活埋?
也省得给他们挖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