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顶多磨合一阵子又能摒弃前嫌。
合作也是互相妥协的过程。
她对前夫太了解,真正能让他掀桌子的,有且仅一种可能——继续合作的弊远大于利,且合作方坚决不退让,严重损伤崔氏利益。
前夫被喊过去估计也是谈这个。
沈棠道:“不着急,慢慢来。”
耐心一点总能蹲到机会。
戚国的情况她也仔细研究了,那位戚国国主算是踩着父兄的肩头。起步很高,爆发势头很猛,但凡事有利有弊。她夺了父兄的基础有了如今的硕果,但也失去了“破而后立”的绝佳机会,将戚国好的坏的一并吸收了。
日后再想铲除、剥离那些坏的?
呵呵,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倘若戚国是一具肉身,以崔氏为首的势力便是一颗会汲取营养的瘤子,这颗瘤子是安安分分吸收营养还是恶化危急肉身小命?
估计只有身体主人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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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慢悠悠驶入临时行宫。
说是行宫,其实就是一座精致宅子。
宅子的原主人在攻城之中遭遇了不幸,这会儿已经找阎王爷要孟婆汤。宅子被没收之后,收拾出来供戚国国主落脚。崔氏家主抵达的时候,宅子正厅已经亮起了烛火。
厅内除了国主还有一众眼熟文武。
崔氏家主坐在左下首第一位,正对面是没什么表情的梅惊鹤。也许是文士之道圆满失败的后遗症,梅梦眉宇间带着些许憔悴。崔氏家主与身边同僚无声见礼,尔后才冲梅梦颔首,后者罕见给了回应。但很快,就有没眼力劲儿的人跳出来给他找不快:“崔公还真是好大的架子,让吾等在这里等你一个多时辰。”
“等崔某作甚?”
崔氏家主目前只领了虚衔。每次过来也只是例行点卯不让出勤太难看,十次顶多来五次。其实这五次都不来,也不影响什么。一群人都等他一个,还真是让他受宠若惊。
“等你作甚?崔公能不知道?”
“还请将军明示。”
这句话不知戳中对方哪个痛点,他刷得起身,一双铜铃大眼直直盯着崔氏家主,眼中迸发的恨意似乎要将他扒皮抽筋了,拳头指节捏得咯吱咯吱响:“若非崔公暗中授意,他们哪有这个胆子阳奉阴违?这个戚国究竟是主上做主,还是你姓崔的在做主?”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尖锐。
崔氏家主唇角笑意收敛干净:“将军是黄汤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国主在此,安敢放肆!崔氏上下效忠国主,断无二心!你空口白牙、不分青红皂白就泼污水,其心可诛!”
“可诛?凭你姓崔的?”
二人的争吵最后还是没持续下去。
“孤不如腾个地方,让你们俩吵出结果?”端坐上首的女人手中烟枪一敲桌角,咚的一声脆响,无声威胁犹如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武将面色难看地将骂娘脏话咽回肚子。
“臣,不敢!”
崔氏家主同样拱手弓身。
啪得一声,女人挥手将桌上一卷简书扫在他跟前:“崔卿看看,是不是很眼熟?”,,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