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违心推荐主上,又对不起同僚。
他心一横道:“元良最擅丹青。”
沈棠皱眉,失落嘟囔:“啊,又是他?无晦要不要换一个人,别将爱卿累坏了。”
褚曜道:“第一册效果至关重要。”
沈棠只能失落松口。
内心有些动摇和自我怀疑——
她的画,怎么就无人欣赏呢?
沈棠收拾好情绪,脑中闪过一道人影:“既然如此,写信给元良吧。对了,还要招揽贺不作的妻子,我记得她的丹青技艺不亚于元良。她加入,也能替元良分担一二。”
其实这事儿不一定非要祈善出手。
康国上下找个跟他一样水准的大师不容易,但找一堆稍次一些的很轻松,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沈棠有自己私心,希望元良能借着机会跟同僚们拉近关系,刷一刷好感度。
这份册子成功面世,谁不欠元良人情?
褚曜颔首记下。
沈棠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会引起波澜,却没想到动静会这么大,直接炸锅。上到文臣武将,下到武卒庶民,甚至连高国俘虏和幸存的世家残余都听说了,无不咋舌瞠目。
连沉浸在痛失所爱状态的吴贤都被惊动。
“噗——”
口水险些呛到气管。
吴贤咳嗽咳得震天响:“你说什么?”
沈幼梨连着五六天不露面,好不容易露面就丢出这个重磅炸弹?她是脑子被她那匹骡子坐骑踢了吗?吴贤脸上满是震惊错愕,似乎看到了怪物:“沈幼梨,她疯了啊!”
吴贤旧臣倒是面露羡慕。
眼底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了。
抛开沈幼梨对世家门阀的苛刻虐待,其他方面真的无可挑剔。谁入仕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和功名利禄?但君主也怕底下的人功高震主啊,一旦臣子达到某个临界线,等待臣子的便是君主的猜忌,后半生过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个错处被君主抓到就会祸及全家。
名声,民心,谁不想要?
想要又怕没命要。
沈幼梨却反其道而行之,人家真给,还给得大方!不惜辛苦,亲手将臣子捧上去!
旧臣心里越想越心酸。
设身处地,若有自己一份,姓沈的开口要他性命,他都敢给!正这么想,旧臣看到吴贤的脸,猛地意识到自己居然会萌生这种念头,立刻收敛,生怕被吴贤看到了多想。
吴贤幽幽道:“不必如此。”
他如今不是高国国主,只是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