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方丈一袭袈裟双手合十:“三皇子,久违了。”
黎景舟生母不受宠,幼年因宫中流言被送去护国寺养过一段日子,后来生母过世,他被过继到皇后娘娘名下,以嫡皇子的待遇接回了宫。
身在护国寺那些时日,元清方丈没少照拂过他,他也承这份情。
黎景舟虽不信神佛,但待元清方丈客气如尊长:“方丈请坐。”
元清方丈徒步许久,也不跟他客气,落座方才开口:“老衲看,殿下心中早有定夺了吧。”
黎景舟并不否认:“但本殿还是想听听元清方丈如何说。”
元清方丈缓缓摆了摆手:“殿下,万物皆有其命,神佛亦在心中,殿下不若放下顾忌,放手去做。”
“无所顾忌,”黎景舟眉头挑了挑,“顾忌那个女子?”
元清方丈挂着一丝笑不再言语。
“但本殿总觉得她有些问题。”黎景舟手中的毛笔靠在了砚台上,他确实不信什么鬼神。
他过世的皇弟带了娘胎里的弱症,却可以说身子比她康健些,平日里也不会犯病,还不是早早的就去了,再看谭殊然……
弱柳扶风娇滴滴的带着病态,动不动就要晕倒几次。
两人才见过几面,黎景舟就亲眼见她晕过两次,拖着这幅身子撑到现在属实令人匪夷所思。
缘主是异世人吧
元清方丈手中的拐杖顿了顿:“殿下,天机不可泄露啊……”
谭殊然派青禾联系了买主,今日收出来的卖品出售了一半,卖出的银子算是回血了。
黎景承的提议极其诱人,她还是打算考虑考虑再说。
毕竟,对方可是夺嫡之战中杀出重围之人,心机和手段极其了得,她稍有不小心就有可能跌落黎景承的文字陷阱。
与这种人合作她要当心被反噬,万一待他登上了九五之尊后反了悔,谭殊然就真成哑巴吃黄连了。
南街今日人多得很,大都是去不远处那家点心铺。
点心铺刚开张不久,因着店主为宫中的娘娘们做过些糕饼点心,今日开张生意格外的好。
谭殊然最是嘴馋,点心的香甜味道传遍了整个南街,抱着支持邻里生意的心态,她也买了些来给青禾她们尝尝。
永福记的队排了老长,谭殊然刚站在队尾,就听闻店家吆喝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本店卖完打烊了,诸位下次再来。”
没买到的唉声叹气,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糕点香望而兴叹,只得被馋的口水连连。
谭殊然有些悻悻的回了千妆阁,就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翁站在门口打量着,站了许久迟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老伯,”谭殊然上前叫他,“老伯是来……”
谭殊然卡壳,老头肯定不会来做保养,可她也不卖化妆品啊。
“缘主,”元清方丈双手合十,“老衲有几句话想对缘主说。”
这老者好奇怪,竟是专程找她来的。
四个丫头都被谭殊然遣了出去,说是让她们好好休整一天,妆铺里空着。
把人请进妆铺,谭殊然给他沏了盏茶:“老伯找我有何事?”
元清方丈待她坐下,捻了捻花白的长眉:“老衲从护国寺就感受到南边天生异象,若是老衲没猜错的话,这异象就是缘主吧。”
他不是发问,元清方丈语气肯定。
谭殊然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僵,勾唇浅笑道:“我不明白,大师何出此言?”
元清方丈苍老的手指沾了沾那茶水,在木桌上划了几道水痕:“缘主与我们格格不入,缘主的到来改变了星象,是为囚凤之命,且是二龙争一凤。”
大燕具有凤命命格之人应是沈媚姎,堂堂正正的二皇子妃,她算哪门子的凤命。
谭殊然定定的看着他。
她藏于心底的秘密就这么被人捅了出来,谭殊然双手有些冰凉:“大师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