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朝愣了愣:“什么意思?”
“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沈暮深抱臂。
顾朝朝眨了眨眼睛:“想你。”
“撒谎,”沈暮深嗤了一声,“怕不是在想屋里那些账本吧。”
顾朝朝被拆穿也不急,叹了声气跟他卖惨:“将军,这些账若不能在今日白天盘完,我晚上怕是不用睡了,您看我这黑眼圈,是不是特别憔悴?”
说着,还故意凑过去,扒着眼睛给他看。
沈暮深看到她眼下的黑青,表情逐渐缓和:“方才就该直说,我又非不讲理的人,还能强逼你跟我来赏花?”
……您还不算不讲理啊?顾朝朝心里大逆不道一句,面上楚楚可怜:“那小的能回去看账本了吗?”
“走吧,我恰好也觉着冷了。”沈暮深说完,便主动往账房走。
顾朝朝心里欢呼一声,赶紧追了过去。
沈暮深在账房待了一个时辰,本意是想陪着顾朝朝,结果发现自己来了之后,整个账房的效率都低了不少,最后只能先行离开。
顾朝朝知道他是好意,晚上特意抽出时间去了趟将军府,陪他用了一顿晚膳。
还有四五日就要过年了,时间变得愈发不够用,饶是如此,顾朝朝还出了一趟门,两日后才回来,一到家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便叫婵娟准备好东西,前去知府家中送礼了。
她坐着马车往外走时,将军府的侍卫恰好买文房四宝回来,看到后便追上去询问:“顾少爷,你今日做什么去?”
“去知府家做客。”顾朝朝笑呵呵道。
侍卫无奈:“您有空去知府家做客,为何不来将军府做客,将军这些日子整天一个人闷在房中,当真是无聊至极。”
“等忙过这几日,我定登门。”顾朝朝抱拳施礼。
侍卫见状也赶紧回了一个礼。
两人别过后,侍卫便回府了,听说沈暮深在书房后,便直接去书房敲了门:“将军,笔墨纸砚已经买好了。”
“进来。”屋里传出沈暮深的声音。
侍卫闻言推开门进屋,关上房门等身上的凉气稍减后才走上前去,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放东西时,他看到桌上请柬,不由得‘咦’了一声。
沈暮深头也不抬:“何事?”
“将军,这是知府所送请柬?”侍卫好奇地看着上头知府的名字。
沈暮深淡淡应了一声。
侍卫:“卑职能看看吗?”
沈暮深扫了他一眼,将新买的文房四宝挪到身前开始检查。
侍卫见他没有反对,便斗胆将请柬拿起来看了一眼:“知府想请您过府一叙。”
“他若真有诚意与我一叙,就该亲自登门,而非请我过去。”沈暮深不当回事。他平日里无心政斗,可也并非蠢人,知府如此行为,无非是见他迟迟没有回京,心中不似当初他刚来时那般尊敬罢了。
侍卫不懂其中门道,听了他的话后只是随口一说:“可今日顾少爷也去了。”
沈暮深拿砚台的手一停:“叫人备车,去李大人府上。”
侍卫:“?”不是不去吗?
矿州城的冬天多雪,一眨眼的功夫又下了起来。
顾朝朝到了之后,叫人直接将装满了礼品的马车拉进了府中,自己则与早已等待多时的知府说笑着进了正厅。
“顾大郎每年都如此破费,本官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知府嘴上惭愧,眼角的皱纹却都笑成了一团。
顾朝朝已经见怪不怪,闻言也只是笑道:“您是矿州城的父母官,小的是子民,子民孝敬父母官,岂不是天经地义?”
“你小子,就爱说这些混话!”知府被哄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