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本体小仙草,就治愈这一样仙术修炼得最好,虽然待在鬼域多年,可她从不敢荒废,就怕有一日晏潮生受伤归来,她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如今她被他摁住手腕,他无需用多少力气,轻轻一推,琉双便陷入云衾之中,动弹不得。
他撑在她两侧,表情寡淡,居高临下看着她。
那是一个修鬼道的君主,旁人见到最多的眼神,往往令人退避三舍,唇齿发颤。云衾中的琉双却并不这样觉得。
她在晏潮生眼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云鬓花颜,眸若春水。
琉璃灯明亮而美丽,灯光下,她只着一件漂亮轻软的小衣,胸脯鼓鼓,腰肢纤细。
琉双迎着他的眼神,脸颊不自觉地红了:“夫君?”
她脚趾紧张地蜷起,虽然他们一同欢爱的次数并不多,可次次令她心惊胆战,又脸红心跳。
他鬼修体质偏冷,纵然她本体是天然柔和的仙草,也不太受得住。可是在琉双眼中,他即便冷漠,却千好万好,哪里都令她欢喜。
见他没反对,她忍住害羞,空出身侧的地方,抱住他脖子:“夫君,你上来休息吧。”
他受了伤,她当然不是要与他做什么,只是想窝在他怀里,轻声与他说些体己话。
他盯着她如花般的娇颜,半晌,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把她软软的小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去。
“不必,今日不歇在这里。”
琉双疑惑地眨了眨眼,鬼鸦啼叫,证明已经三更天之后,他既然从无情殿中出来,便不会再回去才是。
这么晚了,他既然不抱着她睡觉,又为何回来,要去哪里?
“明玺珠可还在,借我一用。”
听他这样说,她立刻翻身下床,抱起一旁储物的翡翠小马。小马是她前两年生辰晏潮生用法力给她捏的,她喜爱得不行。
晏潮生见她心喜,又倾注了些功夫,将它变成可以储物的灵器。
“都在呢,夫君。”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点,翡翠小马里,全是这些年他送给她的东西。
密密麻麻摆了一堆,满目玲琅,眼花缭乱。
她盘腿坐好,乖巧地取出明玺珠给他,翡翠小马中大多物什,均是晏潮生所赠,唯有这明玺珠不同,是一位故人赠予,可挡劫雷,安七魄。
她好奇地看着他:“夫君,有人要渡劫吗?”
晏潮生接过珠子,珠子还带着她独有的温暖温度,熨帖地挨着他的掌心。他低眸,不经意看见她天真亲昵的目光,淡淡道:“不是,你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走,我有空会来陪你。”
琉双点点头。
他顿了顿:“明玺珠……用完会还你。”
琉双说:“无碍的,离我渡劫还有一段日子,没有明玺珠,可我有夫君,夫君答应过我,我渡劫时会陪着我。有你在,天雷不会伤到我。”她那点天劫,对她来说是灭顶之灾,对晏潮生来说,抬手一挥便可散去。
晏潮生不置可否。
“你乖一点,我走了。”
尽管他知道,这句话对她说是多此一举,她总是很乖。他在的时候,乖巧粘着他,什么不害臊的话都说得出来,不在的时候也乖,他不回鬼域时,她甚至鲜少出门,常常在庭院侍弄她的花花草草,几乎从不出来。
琉双见他都要踏出门外了,用金线绣着饕餮的衣摆被风吹起,一股不舍涌上心头。她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她光着脚,追上去,抱住他的腰。
晏潮生没有回头:“怎么了?”
她踮起脚,在他冰冷的侧脸上亲了亲,软声道:“夫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思念你。”
他黑色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从始至终腰都不曾弯,淡淡道:“嗯,回去吧。”
晏潮生走出她精巧布置的长廊,廊上琉璃灯轻晃。
这些奇怪的东西,都是她央着他从八荒搜集来的。晏潮生摸出怀里的明玺珠,皱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送了她这么多东西。
他触上脸颊,被她轻轻吻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与他冰凉皮肤不同的温度。
晏潮生眸中无波无澜,走出长廊,徘徊的鬼鸦散去,恭敬地给君主让路,他不曾留恋,一眼也不曾回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