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眨眨眼睛:“你把视频交出来,我来判断起不起得到不在场证明的作用。”
“……可是,我,我在房间……在手机上是录了很多段视频,但是……”提英资垂下长长眼睫,语气沮丧,“然后……然后又马上删掉了。”
律师摸一摸下巴。
“我……因为不想有人看到那些视频,所以删前清除掉了视频时间戳,并且还……彻底格式化了文件。”提英资看向别处,有些自暴自弃地坦白出实情,“所以首先,那些视频的修复难度极大;其次,即使修复回来……也没有证据证明它们是在跨年夜零点录制的。”
“知道了,我这就去物证科,让技术人员恢复你手机里的文件。”代理律师蓦地站起来,迅速收拾案上的文件。
“可是,可是……”一向八风不动的提公子忽而急出冷汗,“我刚刚说了,没有办法证明我是在跨年夜的零点录制了那些视频。”
“就算没有时间戳,也可能从视频内容本身里得到大量场外信息。我们不能放过每一丝希望。”邢律师表情严肃,“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消息。”
提英资头皮一紧,痛苦把脸埋进掌心里。
邢律师看委托人这副德行,忍不住挑眉:“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哔——】小视频吧?”
“怎么可能!!!我录那种没用的东西干什么!!”提公子恼怒大叫,怀疑律师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下流玩意。
“那到底是什么内容,你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律师正经抬腕看一看时间,估算着今天的工作量。
“是……”
提公子犹犹豫豫。
“是什么?”
“是……”他欲言又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提英资双手抱头,脑中天人交战。
邢律师翻个白眼,吊着一口气,耐心等候提公子吐露真情。
“是,我酒喝多了以后,向……星区警务厅,特别行动局,紧急行动小组……的洛尚警官……”良久,提公子自暴自弃地开口。
“……录制的表白视频。”
——哦?律师挑眉。
“都是因为那盒巧克力!”提英资恼怒抠着头皮,耳朵红得要滴出血来,“巧克力里有那种干扰心智的神经递质调节剂!搞得人心神不宁!!我就说那天晚上我怎么会突然……突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提英资气得趴在桌面上大叫,镣铐砸得乒乓乱响。
门外的办案警官文森特闻声紧张冲进来:“怎么回事?律师和嫌疑人,请注意你们的谈话方式。”
“啊没事,我们的会面已经结束。”邢律师有条不紊地回答,“委托人脱罪有望,所以情绪有点激动。”
哦。文森特警官瞥屋内的嫌疑人一眼——可是提英资怎么看也不像是充满了脱罪喜悦的样子。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邢律师胜券在握,意味深长地拍拍对方肩膀。
提英资很想死。
——手机目前在物证科手里。他想。
自己那一段段声情并茂的内心剖白,就在洛警官那些警局同事手上。
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去见他。
还有什么脸去见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