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峻同样心中微微一凉,近日来异象频频,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闭关突破的李曦峸,不曾想李曦峻只稍稍一呆,便见下头有人上来。
这女子明艳大方,是承明辈的大姐李明宫,修为不算高,到了如今也不过练气前期,她面有哀色,拱手道:
“禀八叔…大伯的命玉…碎了。”
李曦峻在原地愣了愣,才知道如今这雨是从何而来,一旁的李承辽听闻父亲的噩耗,更是两眼渐红,呆立在原地。
李曦峸是李曦峻的亲兄长,两人父亲早逝,李曦峻对他感情很深,虽然早有预感,此刻仍然在原地愣了愣,李曦治不知大哥闭关突破,更是微有恸色,低声道:
“怎么回事!”
几人迅速驾风而起,闪电般落入青杜山的地下水府之中,这才发现洞府中微微湿润,飞到了闭关的石门前,便见石壁上都是水珠。
见了这模样,李曦治立刻就明白了,低眉等着,李曦峻踌躇片刻,终究还是让李承辽开这个门,一边向着李明宫吩咐道:
“大哥他子嗣众多,去请他们过来。”
李明宫点头,腰间挂着宝剑,举止娴雅,她答道:
“已经派人请过了,即刻便到,连带着族正院的几位族老也在路上了。”
当年李曦明丢了摞子不干,李曦峸便得了授意,接过少主之位,后来成了家主,这家主位子才落在李承辽身上,他的身故也是件大事,少不得族老们出场。
于情于礼,李承辽是要入内收拾灵蜕,而此间事自然要李曦峻处理,他很快稳定了情绪,看着几个青年少女前后入了水府,都很拘谨。
他们是李承辽的弟妹们,要么天赋不高,要么是凡人之躯,李家在这方面的制度很是残酷,这些孩子不但从未来过青杜,甚至因为自己身份一举一动都被盯着,都默然不语。
李曦峻仔细问了名字,见他们穿束甚至有些寒酸,还来不及问,诸位族老在李玄宣的带领下皆到齐了,大都是些白发老人,李玄宣胡须颤颤,很是惋惜。
族正院的几人则跟着如今的族正李周巍,站在侧旁,世子低眉立着,手中的玉简微微攥着,指尖有些发白。
把众人的一举一动通通看清了,李曦峻这才轻声道:
“依着旧例,大哥储物袋中、洞府中的东西交由承辽,其余灵产、宝物予诸子女分配,我等都在此处见证着,可以开始宣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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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这话,便等着李周巍来分配,谁知少年微微拱手,答道:
“大父府邸一处、蒲团两个、香炉一枚,折作三枚灵石,尚不够分配,只兑成三百斤灵稻,一人五十斤。”
此话一出,李玄宣先愣住了,一众族老你看我,我看你,面色各异,李曦治只与李玄宣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承辽与周巍不是贪恋这些财物的性子…怎地吃相这样难看…”
寂静了片刻,有一人出众,是李曦峸次子,如今已经成了家,蓄起胡须来,恭声道:
“禀诸位长辈,大父凡躯无所遗,父亲自幼寒苦,不喜奢华,生前所得之物,一并赠予族内族外寒门修士,平时居于青杜修行,府邸中空无一灵物。”
他这话让众人皆默然了,李曦峻轻轻点头,一旁的李周巍道:
“禀诸位长辈,大父治家一十七年,家无余财。”
李曦治听得默然,猛然想起十二岁离家入宗那年,大哥李曦峸用积蓄为他买来的胎息玉佩。
李曦峸那年硬是塞进他手里,李曦治母族萧家,父亲当时是家主,锦衣玉食惯了,捏在手里像是火炭。
这玉佩连青池宗弟子的制式玉佩都不如,他却带了多年,佩在腕上,已经浑然不觉。
如今腕上的玉佩贴着皮肤的触感变得明显起来,一下分外冰凉,李曦治听着那句“家无余财”,心中滋味不好受。
李曦峻与兄长年年相处,感受更深些,心中黯淡:
‘大哥只觉得是平白抢了曦明的东西,一直如履薄冰,诸公子从来没有公子的待遇…就连对自己都苛刻。’
他正出神想着,几位族老交头接耳,李曦治偏头,向着李曦峻温声道:
“大哥不尚言辞,只闷头做事,待曦明出关,还须同他说一句……他十八岁那年撂挑子不干的累赘,兄长都替他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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