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博着急了,怎么阿奶也认不出夫子爷爷呢,迫切地说:“石头那边,夫子爷爷,阿爹的夫子,阿爷经常给他送肉呢。”
阿爷说,夫子虽然不教阿爹了,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读书人要尊师重道。
何况夫子是好夫子,循循善教。可惜阿爹不是好学生,冥顽不灵,榆木不可雕也。
阿爷还说夫子有教无类,半路读书,也肯教,等我长大了,也去夫子的私塾启蒙。
文博回忆和阿爷去夫子家送猪肉,夫子可开心了,还特别喜欢我呢。
程顾卿瞪大眼睛,立即调动程寡妇的记忆。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OMG,真得是徐老三的夫子,也是徐三郎的夫子。
当初徐山郎和程寡妇成亲后,慢慢熟悉程屠夫的业务以及银钱交易。发现账一塌糊涂,谁赊账,欠谁账,全凭记忆。
好几次弄错。后来一想,必须把账本做好,数目列清楚。可苦于不识字,又不懂如何做账。
和程屠夫商量几番,托别人穿针引线,找到了张夫子。
张夫子是个秀才,为人豁达,也不介意徐三郎文盲。加上年纪只比徐三郎大几岁,并没有老夫子的压迫感。徐三郎在张夫子那学习了一年,认识日常用字,又学了点做账方法,就不再学了。
等徐老三要启蒙,徐三郎毫不犹豫把他送到张夫子的私塾。只是徐老三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张夫子也劝诫徐三郎不要执着,不要浪费银钱,把徐老三劝退了。
徐老三不在张夫子那边读书,徐家的娃子,又没有一个会读书的,但徐三郎做人厚道,纯善,感恩。过年过节,总会往张夫子那送礼,有时候,还会带着家里的娃走礼。
程顾卿回过神来,对面的,真得是张夫子。这也太巧了吧,竟然遇到老乡了!
文博看到阿奶呆着不说话,以为阿奶还未认出来,执着地说:“阿奶,真得是夫子爷爷,我不会认错的。”怎么大人都认不出来的呢?那双狐狸眼,多好认啊。
程顾卿看着张夫子几个人,他们显得好狼狈,和记忆中的一点相似之处也没有。不仔细看,谁能认出来啊。
文博拉着程顾卿的手,指着夫子的眼睛说:“阿奶,夫子爷爷的眼睛,像狐狸。”看眼睛,其他不看也行,我就是认出眼睛来的。
程顾卿瞪大铜眼,是哩,狐狸眼,确认张夫子无疑了。那么有特色的狐狸眼,怎么会不记得呢?
程顾卿抱起文博,走到徐老三跟前:“老三,看看那边,张夫子,确认一下。”
要说最熟悉张夫子的,徐家村里必须是徐老三。5岁上学,20岁辍学,足足读了15年。可谓熟得不能再熟了。
本来张夫子早早就劝退徐老三。
但徐老三不死心,一次一次延毕,不愿意离开私塾。
至于找其他更好的私塾,一来他考不上,夫子不收。二来费钱,家里可不止他一个男丁,其他娃子茁壮成长,也准备入学了。
徐三郎只是徐家村首富,有心无力,无法花天价赞助费入学出名的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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