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皱眉道:“我南少林曾经的确与华山派交好,但那也是多少年前了,这数十年来华山派和我南少林不曾有过任何一点交集,如今突然派这两人前来,弟子担心华山派又觊觎我南少林的武学,借拜访之意行偷窥我寺武功之举,毕竟华山派曾经就……”
“不惑。”
话还没说完,灵玄禅师就制止了不惑的话。
“曾经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当年华山派的岳、蔡二位来我少林也只是无意间见到葵花宝典,这葵花宝典的确是一本极其高深的秘籍,我们武林中人见绝世秘籍便如普通人见黄金,不见则已,见了定要将其参悟透彻,这也只是我辈武痴的执着,何况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要再提了,徒增我寺和华山派的嫌隙。”
听着师父的话,不惑低下头。
“是,弟子肤浅。”
被不惑提及了往事,灵玄禅师眼神恍惚,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过了许久才回过神,看向不惑。
“还有其他事吗?”
不惑见师父回神,低头道:“师父,关于不戒的踪迹已经有消息了。”
灵玄禅师问道:“什么消息?”
不惑道:“据派出去的俗家弟子回信,发现叛逃寺院多年的不戒曾在山西露过面,似乎和恒山派有所联系。”
“不戒……”
听到这两个字的灵玄禅师又是一怔,又陷入回忆中。
不惑仍在说道:“师父,我们是否要派出僧人去山西将不戒捉拿回来?”
灵玄禅师看了他一眼,摇头。
“不了。”
不惑一愣,问道:“为什么?”
灵玄禅师笑着反问:“为什么要抓?”
不惑神情严肃:“不戒本是一介屠夫出身,想要拜入我南少林,他杀生无数,我寺自然不可能收他入门,师父感念他放下屠刀之志破例让他遁入空门,教他武学,可他不旦不念师父的大恩,在寺内犯戒无数,数次跑到藏经阁偷窥寺内武学,到最后竟尘念难消叛出寺外,若不将他捉拿回来正法以儆效尤,怎么对得起师父,又怎么让其他僧人引以为戒。”
听到不惑的这些话,灵玄禅师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笑了笑。
“不戒待在我寺多年都仍犯戒,说明他与我佛无缘,就算把他抓回来也于事无补,既然他与佛无缘,就不要强求了,算了,随他去吧。”
灵玄禅师说的云淡风轻,但真正的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
不惑此时仍有不甘想要说什么,但灵玄禅师已经乏了,闭上双眼开始打坐。
见此一幕,不惑知道灵玄禅师主意已定,双手合十行礼。
“弟子告退。”
在不惑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灵玄禅师忽然睁眼。
“为师时日无多,今后南少林便要交到你手上。”
灵玄禅师看着不惑,眼中带着笑,又带着其他情绪。
“你有慈悲心,但却性急,看不开,也放不下,贪、嗔、痴你占其二,若不加以改正会走不少弯路,不得超脱,金刚经有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望你谨记。”
听到这里,不惑愣了愣,低头合十。
“是,师父。”
灵玄禅师笑着挥挥手。
“走吧,走吧。”
不惑退出禅房,随即出了禅院。
江宁在暗处看了看不惑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禅房内的人影。
那道人影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江宁见此便离开了,将不惑和灵玄禅师的交谈记在心中。
这次夜行可以说没有什么收获,反而听到了南少林的和尚在背后蛐蛐华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