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与心俱疲。
心累是因为这些日子对于舆论的引导。
身累则是因为五天时间狂奔八百里。
所以,李让睡了,睡得很沉。
李让能睡着,那是他的本事。
因为今夜,注定有许多人彻夜无眠。
这些人里,包括了在洮河对岸狂欢的百姓,包括了来源于大唐各大世家派出来的探子,也包括了大帐之中的李世民。
当然,也包括自密道之中逃出来的李氏族人。
李氏祖宅以西二十里处,一身难民装扮的李钦跪在路上,望着远方的火光泪流满脸。
他的身后,是数百名李氏的直系血脉。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长者年过半百,年少者还在襁褓。
但无一例外,每个人都在无声的啜泣着。
今夜之前,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今夜过后,他们已是惶惶无终的丧家犬。
祖宅被毁,李氏被灭,如此巨大的落差,早已让许多人心神崩溃。
“走!”
李钦对着祖宅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朝身后的李氏之人大吼了一句。
只是他的话音未落。
空气中便传出一道沉闷的声音:“抱歉,李家主,今夜你们可能是走不了了。”
“谁?”
李钦面色一变,急忙止住眼泪,顷刻间又化身成为陇西李氏那位杀伐果断的传奇家主。
“本将柴绍。”
“本将张公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