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羞赧道:“还未曾用膳。”顾元白朝着薛远扬了扬下巴,一言难尽道:“他平日里也是这般的吃法?”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样看,他在边关饿的那会,那得饿成什么样了。侍卫长想了想,“薛大人似乎极其耐不得饿,有时看着圣上用膳,薛大人也会饿得直咽口水。”顾元白若有所思,怪不得总有那么几次,他用膳时总能察觉到薛远好似能烧起火的目光。午膳结束后,顾元白又回了马车内。下午时分起了风,马车颠簸,顾元白被颠得难受,等到田福生送上晚膳时,他当真想撑起来用一些,但身体不争气,一口也没有胃口,还有些反胃。“不吃了,”顾元白闷声,“饿了再说。”圣上午膳和晚膳统共就用了几口,田福生发愁。他从马车出来,踌躇了下,还是找上了薛远,“薛大人,你可有办法让圣上用上几口饭?”薛远笑了,其实嘴上急得撩皮,“田总管,臣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但要是可行了,没准臣又得挨一次板子。”薛都虞侯身上的伤处还没好,大家都知道。田福生苦着脸想了想,咬咬牙,“要是薛大人真的因此而受了罚,小的和其他大人们一定竭力给薛大人求情。”话音未落,薛远已经从他手上夺过了食盒,一跃飞上了马车。帘子飞起落下,顾元白还没看清进来的是谁,薛远已经凑到了他的跟前。薛远瞧见他的模样就是脸色一沉,径直伸手摸上了顾元白的胃,皱眉沉声,“不想吃饭,是这里不舒服?”顾元白难受,他挥开薛远的手,敛眉压声,“下去。”薛远一笑,俯身而来。他的身形实在高大,阴影彻底笼罩住了顾元白。下一刻,薛远就把顾元白给强行楼在了怀里。挣扎压下,薛远给他顺着背,拇指轻按了按小皇帝的胃,平平坦坦,一点儿东西都没有。顾元白没吃饭,有些乏力。他积攒了点力气,一脚踹上了薛远的大腿肉,声音压着,饱含怒气,“薛远,你真的是想死吗?!朕让你下去!”“你平日里说什么我都是好,都可以听你的,”薛远低眉顺眼,动作却不似表情那般温顺,他将顾元白的双腿夹到自己的腿下,锁住小皇帝的手脚之后,才单手将食盒拿了过来,“但这会不行。”盒盖被扔在了一边,薛远将饭菜一一搬到了桌上,他揉着顾元白的胃,知道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想吃饭,不想吃饭的时候硬逼不行。顾元白怒火还没发出来,结果被这么一揉,反胃的感觉退下,竟然还有些舒服。他哑了火,最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薛远当成人肉沙发,闭上眼,哑声道:“再往上一点。”薛远听令,给顾元白轻轻揉着,只是手控制不住,揉着揉着就想向上,去揉一揉小没良心的良心。顾元白有良心吗?有的,毕竟他爽了之后,还记得给薛远赏赐。薛远想以色侍君。难就难在,这色能不能勾到君。要是那个道士的符能管用……薛远叹了口气。他薛九遥没想到还有那么蠢的时候。但此时顾元白吃饭才是最重要的事。薛远重点揉了一会儿胃,觉得差不多了,移开了手,然后弯腰低身,把耳朵贴近顾元白的肚子,一听,不错,开始咕噜噜的叫了。顾元白自己也听见了肚子里头的声音,他睁开眼,却见薛远正趴在他肚子上听着响动,神情之间竟然很是着迷。顾元白脸色微微狰狞,“薛远?”薛远收起脸上的表情,面不改色地直起身,抱起顾元白,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端起一碗粥给他喂着饭。说是粥,其实已经稠如米饭。里头加了精心制作的肉条和蔬菜,每一样都最大程度上为了给顾元白开胃。顾元白勉强尝了一口,生怕自己会吐出来。薛远掌心就放在他的唇边,眼睛不眨,“能吃下去吗?”先前的难受在这会儿竟然好了许多,顾元白将粥咽了下去,哑声,“继续。”薛远忙得很,既要给他喂着饭,又要给他暖着胃。顾元白很少有这么乖的待在他怀中的时候,等喂完饭后,薛远都有些不舍得放下手。顾元白用了半份粥,胃里稍稍有了些东西后,就不再吃了。薛远收拾着东西,顾元白好受了之后,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边抽出一本奏折看,一边漫不经心道:“滚下去。”薛远滚下了马车,临走之前突然回头,若有若无地笑了下,低声:“圣上,您饿肚子的声音都比寻常人好听极了。”“啪”的一声,奏折砸落在薛远及时关上的木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