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奕笑容微苦,“并非是我没有诚意,而是这些东西由圣上查出来,圣上眼见为实,才会相信我口中所说的话。”顾元白心中冷笑,我查着你放出来的消息来相信你的话,我看起来就那么傻吗?面上微微一笑,不接话。李昂奕轻咳一声,站起身行了礼,“还请您一一听我道来。”“上茶,”顾元白道,“请。”李昂奕目露回忆,缓缓说了起来。照他话中所说,便是他的母亲曾在入宫之前救过一个商贾的命。商贾赠与万金,待到李昂奕的母亲去世之后,商贾将这份恩情转移到了李昂奕的身上,因着李昂奕步步艰难,在宫中备受刁难,商贾便在临死之前,将一份保命的东西交给了李昂奕。李昂奕笑了笑,殿外的厚云遮挡了太阳,光色一暗,他道:“那东西,便是西夏国香的贩卖。”顾元白眯了眯眼,道:“继续。”“我起初只以为这是普通的香料,”李昂奕不急不缓,甚至还无奈一笑,“谁能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呢?我初时贩卖香料时,便被其中的财富给迷晕了眼。或许曾经也升起过几分疑惑或是觉得不妥的心思,但在金银财宝面前,这些就成了浮云。”“我将它做的越来越大,卖得越来越多,多到皇宫中的人也开始使用这等可以提神醒脑的香料,莫约谁也不会想到,西夏最无能软弱的二皇子竟然会是西夏最富有的一个人,”李昂奕,“说起来倒是有些好笑。”顾元白笑了两声,冷不丁道:“你攒够了足够图谋皇位的财富,你想要拉拢能够支持你的势力了。这时你突然晓得,一个西夏的皇帝,是不能在暗中贩卖国人这等有害国香的。所以你才想要停手,才‘陡然’认清了国香的害处。你想同朕结盟,不是为了西夏,而是想要铲除幕后黑手。让他们手中没有你的把柄,无法钳制于你,这样你就可以轻轻松松、干干净净地去争夺皇位,去做一个为国为民除清大害的好皇子了。”李昂奕顿住,半晌笑了开来,“您这话把我吓了一跳。”顾元白眉头一挑,淡色的唇勾起,戏谑道:“二皇子不是如此?”李昂奕叹了口气,品了口茶润润喉咙,“您这话一传出去,我就要被西夏的百姓一口一个唾沫给淹死了。”“淹不死你的,”顾元白也端起茶碗,垂眸,杯子遮去他眼中神色,“朕只说随口一说而已。”稍后,顾元白与李昂奕重新谈论起香料,不到片刻,李昂奕便请辞离开了。顾元白默默喝完了半杯茶,将前去驿馆医治西夏人的御医叫到了面前,“病都好了?”御医回道:“回圣上,臣等都已将其医治好了。”顾元白让他们回去,又叫来了薛远。薛远一本正经地行了礼:“圣上?”“去把西夏二皇子的腿给打断,”顾元白风轻云淡道,“总得找个理由,把人留在大恒。”西夏二皇子这人太阴,他说的话不能全信,信个三成就是极限。顾元白还要再往下查,等查清楚了才知道这个合作伙伴是羊,还是披着羊皮的狼。这事薛远会啊!薛远下值后就带人去做了此事。在宵禁之前,他已带着手下人回到了府中。用过晚膳之后,薛远就回了房。门咯吱一声响,薛远推门而入,他这时才发觉黑暗之中,屋内还坐着另外一个人。这人道:“薛九遥,做成了?”是圣上的声音。薛远好似没有听到,镇定地关上了门,从门缝中打进来的几分剔透月光越来越是细微,最后彻底被关在了门外。圣上道:“朕在问你话。”薛远自言自语:“我竟然听到了圣上的声音,莫非也吸入那毒香了?”顾元白嗤笑一声,不急了,他悠然靠在椅背上,转着手上的凝绿玉扳指,看他装模作样地是想做些什么。薛远摸着黑走近,脚尖碰上了桌子,他也闻到了圣上身上的香味。圣上应当是沐浴后赶来的薛府,湿意浓重,雾气氤氲。这定然不是幻觉,但薛远却只当不知,他揣着砰砰跳的心脏,到了跟前便急不可耐地伸手,大掌握住圣上的脑袋,低头去寻着唇。不过瞬息,顾元白的唇便被饥渴的薛远吮吸得疼了,这家伙像是干渴了许久似的,舌头一个劲地往顾元白嘴里钻去,贪婪热烈地裹着唇瓣,鼻尖的气息都要被他榨干。顾元白狠狠一口咬下去,薛远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嘴巴含糊道:“圣上。”顾元白也抬手捂住了唇,疼得好像掉了块肉一般,“薛九遥,你是要咬掉我的一块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