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不动,舍不得走。顾元白低头整理着衣摆,瞧着他还不走,挑眉抬头。正想嘲笑他几句,但这头一抬,薛远就猛得弯身在他唇上大力吮了一口,唇上一痛,薛远已站起身大步离开。“……”顾元白啧了一声,轻声,“有病。”他慢悠悠地上了床,正要闭眼入睡。外头却响起了几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听不清内容的低语,寝宫的门被骤然敲响。叩门声愈发急促不安。顾元白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他倏地从床上撑起身,黑发在身后垂下,四散而凌乱。“怎么?”攥紧被褥。外头的侍卫声音发紧,“圣上,宛太妃、宛太妃……”顾元白呼吸一沉,整个人都已僵在了床上,他听到自己问道:“宛太妃怎么了?”“宛太妃病重,生命垂危,”侍卫艰难地道,“行宫的护卫拿着腰牌,正在殿中等待。”天地都好似静了。顾元白明明是坐在床上,却好似是飘荡在云层之间,没有一处实实在在地落脚点。好半晌,他才道:“朕不信。”这定然又是哪个敌人在暗中搞的小把戏。行宫被顾元白的人保护得密不透风,御医前些日子还曾来信,言明宛太妃近日里难得有了些精神,怎么可能就这么生命垂危了呢?顾元白笑了笑,“一个把戏,真当朕会踏进去两次吗?”他想要下床去惩治那些胆敢通报假消息的侍卫,被子一扬,双脚踩在地上时却陡然无力,头脑发晕。顾元白猛得抓住了床架,床旁系着的平安扣被尾指勾过,掉落在地,“啪嗒”一声,碎得四分五裂。门猛得被撞开,不过瞬息,顾元白便被薛远抱了起来。顾元白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尾指,他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太不吉利了。“带我出去。”声音低哑。薛远沉默地抱着顾元白走了出去,外头跪地的人正是顾元白派去保护宛太妃的人。这些人忠心耿耿,顾元白很是信任他们,但在这时看到他们,年轻而瘦弱的帝王却是眼睛一红,面色凝固。“圣上,”行宫的护卫们脸色憔悴,眼中血丝满溢,“宛太妃她——”“朕不信,”顾元白风轻云淡地打断他们,“骗了朕一次还不够,还想要再骗朕从京西到河北行宫处,千里马跑起来只需要两日的时间。但这样的两日,吃要在马背上吃,睡也不能睡,日夜奔行,不能休息。顾元白受不住。但他做好了应对路上所有艰难险阻的准备,同薛远说:“不要顾忌我。”薛远点头,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