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
江舫笑开了。
他用抬起的左手绞了绞搭在肩侧的蝎子辫:是你说过,不要我忘记你的。我答应了,那么这个承诺就永久有效。
南舟:
江舫注视着他轻拧着的眉头,轻松的口气软化了下来:这个,也需要道歉吗?
南舟眨眨眼睛,突然觉得心口有点堵。
像是打上了一个结。
他抬手揉了揉,没能解开。
再揉了揉,那结反倒扭得更结实了些。
南舟不说话,拉过江舫的手臂,端详着染血的绷带。
南舟说:你明明知道,我刚才不是想问这个的。
江舫不语。
南舟说对了。
他想问的是,自己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样的程度。
江舫很想说出自己的理由。
但滑稽的是,他说不出口。
要是被从前认识江舫的人听到他这样说,怕是要笑出声来。
江舫是什么样的人?
他擅长用模棱两可、圆滑讨喜的话语,讨得所有人的欢心,成为聚光灯下的焦点。
谁都觉得他是浪荡的、潇洒的、信步游走在花花世界里的。
地下赌场里的joker。
冰球赛场上的蒙托洛卡副队。
货车公司中的洛多卡先生。
江舫习惯了八面玲珑,舌灿莲花。
他看起来和所有人都是那样要好。
他能说出所有人想听出的最悦耳动听的话。
但当他笑着挥挥手,毫无留恋地离开,自认为是他的朋友的人开始冷静回味时,才发现自己从未走进江舫的内心。
这样的江舫,却有一项严重的心理问题。
唯独那些直白的、剖出内心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始终不愿把自己真心的主动权交割给谁。
直到
经过并不明显的激烈心理斗争,江舫勉强给出了一个答案:因为,我想做你的朋友。
南舟:你有很多朋友吗?
江舫不知道南舟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还是答道:不算少。但我想让你做最特别的那一个。
这对江舫来说,已经是使出近乎透支的力气去跨越那道山海一样的心理壁障了。
结果,南舟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