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带回了一些物资,以及贺银川队长的批复:
队长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将搜罗到的所有防寒用具穿戴整齐后,四人一起踏出了水泥小楼。
也多亏他们做好了防护工作。
小楼内外,温差起码有45度以上。
走出十几米后,南舟举目回望。
在海拔4500米的雪山间,这座人工小楼在天然雕饰的茫茫雪山中格外突兀。
两个小时后,这处副本特地留给他们休整的安全区,或许就会被从地图上强制抹去了。
尽管脸被雪镜遮盖了大半,南舟还有部分皮肤裸露在外。
强烈的月光和着冰冷的雪风落在南舟身上,就像是白磷,在他皮肤上纵情溅落燃烧,衬得南舟的脸色越加苍白,透着股一触即碎的脆弱。
细碎的雪霰粒打在脸上,有些痛。
南舟讨厌自己这种异常敏感的状态,于是尽量把身体蜷缩在江舫的肩膀后。
江舫也主动护在他的身前,把自己戴着厚厚保暖手套的手交在他手里。
同时,江舫也悄悄深呼吸着,用清新的、带着潮湿气的雪风,强迫自己忘记因身在山中而引发的轻微眩晕。
橙红色的头灯,只能照亮眼前的一片扇形区域。
头灯之外的地方,都是一片凄厉的白。
纯粹的白,有的时候比纯粹的黑还要让人恐惧。
即使知道现在还处于安全时间内,陆比方对于他们此行的结果心里也没底。
他小声地指出:没有篝火。
但刚一开口,他就喝了一肚子风,牙齿冻得发糁,不得不马上闭嘴。
不过,即使没有篝火,他们也不至于迷失方位,找不到对手扎营的位置。
巨月之下,天地间一片雪白。
对方的营地和水泥小楼的距离并不远。
大约十五分钟,他们就抵达了对方营地的集中点。
南舟虽然体力流失得厉害,但他的判断力并没有因此下降。
帐篷数量不多。
三个双人帐篷,最多住了六个人。
他们扎营得非常潦草,没有任何为了取暖或是驱赶高山野兽而点燃的篝火。
帐篷上肉眼可见有数处破洞,一处帐篷的钉子竟然松脱了,半面帐篷正在被刚才骤起的一阵雪风吹得噗啦噗啦狂响,像是一面破损的战旗。
这里更像是一处被废弃了的营地。
李银航壮着胆子,正想上去看一看,便有一个身着明黄色登山服的中年男人从另一处帐篷里悄无声息地钻出,走到那处被风吹塌了一半的帐篷前,一手操着一把巨大的登山锤,把飘飞的帐篷布拢回原位,动手固定帐篷钉。
刚一打上照面,李银航心里重重打了个突。
那人鸠形鹄面,极度干瘦。
看起来不像活人,像一具走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