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得不打道回府。
幸运的是,回去的时候,风小了许多。
但大致了解了任务难度的几人并未能感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轻松。
比例严重失调的巨月冷冷挂在天际。
那股压迫感叫人无法抑制地头晕腿软,心率加快,尤其是他们走动时,几乎像是背着这么一颗可怖的行星在行走,从心理上就沉重到窒息。
由于它太过庞大,和以往远在天边的时候相比,转动的弧度清晰可见。
甚至像一只咕叽咕叽转动着的巨人之眼。
在这样的无形压力之下,即使没有高原反应的李银航,也不得不走一段、歇一段。
为了分散对那看起来随时可能坠落、把他们砸成齑粉的巨大圆月的恐惧,李银航开始碎碎念:
我们要信他们的话吗?
山上真的有月神这种怪物的话,我们爬上山,岂不是找死?
可不爬山留在原地的话,我们还是会输
可惜,目前大家心中各自有怀疑,没有人能为她解答疑惑。
陆比方是个挺实在的小孩,把想不通的地方认真记下,打算回去跟队长副队一一汇报,集思广益。
大致记录完毕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把手绅士地虚虚拦在南舟腰后,护送他一步步前襟的江舫。
他出声叫他:江先生?
江舫彬彬有礼地回复:嗯,我在。
陆比方提了提气: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江舫笑盈盈的:我吗?无业游民。
陆比方追问:你之前生活在哪里?
江舫:乌克兰的基辅。
陆比方:回中国之后呢?
江舫:就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啊。
陆比方有心敲打出他的来历,好帮助自己回忆出,究竟是在哪里见过江舫。
他问一句,江舫答一句,十足的配合,态度上是一点儿也挑不出错来。
但陆比方还是有一种一拳一拳捣棉花的无力感。
到底是没有工作经验的学生警,说话还是透着股天真的不懂掩饰的直率。
南舟忍着身体不适的酸痛,乖乖地吸着氧走路。
他自顾自想着许多事情。
他想着月神是否真的是兔子。
他想着其实他们在短短的12小时内,根本没有时间去换爬另外一座山峰。
他们对山路不熟,何况风高雪急,除非有熟悉地形的人带队,体力也充沛,否则不可能另换山头,倒有可能在这风雪中迷路。
他想着他们究竟该怎么样开始这场竞赛。
他想着这次造访营地,到底是得益多一点,还是打草惊蛇多一点。
他想着,那个怪异的女人,以及那熊似的男人身上微妙且怪异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