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刚才徒手捏头的样子,代入感太强了,他的脑壳已经在疼了。
因为实在亏心,他们主动和南舟拉开了一段距离。
一行人离开小巷,从荒凉里一点点走向了热闹。
泰国的夜市是喧闹而有声色的。
街角喇叭放着暧昧的靡靡之音,车铃、人声、叫卖、音乐等种种市井噪音交织一处。
更遥远的地方有火车的鸣笛声,声音拉得极长,在夜间诸多杂音内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路过了一条河。
河对岸有僧侣排成一队,赤着脚走过。
而河里盛着他们的倒影,还有无数的星星月亮。
南舟望着对他来说几乎是奇幻世界的人间,看得目不转睛。
他很想融进去,可那世界天然地带着一点距离感,和他不远不近地对峙着。
就像是隔着面前这条不知源头的河。
这让南舟有点迷茫。
河边有支着小车卖水果的,江舫买了一些来。
在热带,水果不值钱,尤其是夜晚的水果摊,50泰铢就能买到一大捧菠萝蜜。
刚剖出来的菠萝蜜就用绿色的巨大的芭蕉叶子盛着,看起来新鲜又诱人。
趁着甜雾还没消散,江舫咬了一半,试了试口感后,将另一半自然无比地塞到了南舟口中。
南舟被食物分散了注意力,张嘴接了过来,吃到一半,才意识到这是江舫咬过的。
他不动声色地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舌头动了动,在甜蜜果实的边缘试出了江舫留下的一点齿痕。
这半颗菠萝蜜,他很珍惜地吃了五分钟。
当然,他手上还不忘复习着刚刚学到的飞头降的咒术。
他速读了一遍那本s级的【谜之书籍】,上面并没有对飞头降的记载。
他虽然没兴趣把自己的脑袋主动送出去,但对任何有意思的知识,他向来都秉持着先记住再说的态度。
江舫看他用功,心里喜欢,声音也柔和:都记得住吗?
南舟:嗯。不难。
要是这话被那帐篷里昏迷着的降头师听见,怕是要气得再晕过去一回。
这些咒语和符术繁复得超乎想象。
师父刚收他时,根本不肯轻易把核心传授给他。
他干了整整五年碎催,端茶倒水,也只学了些边角料。
后来看他诚心,师父才教了他真正的本事。
即使他日以继夜,也整整花了半年,才勉强摸到门道。
谁能想到看个表演的工夫,他就被一个其实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人偷了师?
江舫把那一捧菠萝蜜送到他面前:所有的都记下了?
南舟挑了一个:嗯,记了。
跟在南舟他们屁股后头晃荡的曹树光已经从恐惧中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向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想厚着脸皮过来蹭口水果吃,正听到两人对话,就贼兮兮地插入了进来:那和合术呢?也记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