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助跑的急行跳,这中间起码也有7米半的距离。
虽然南舟也拥有这样的弹跳力,但邵明哲一跳却能跳得这样远,似乎不大寻常。
南舟有点跑神,直到江舫的声音适时在他身后响起:施降的人,是不是不能和受降的人离得太远?
南舟眨眨眼,纵身两跃一跳,人已经站在了对面的屋顶。
邵明哲既然帮他控制住了受降人,那他也可以放开手脚找人去了。
况且,他们手头可以利用的,不只是降头。
南舟果断放出了他在竞技场里赢得的s级道具【拉弥尔的眼球】。
一颗可以和南舟共享视野的眼球骨碌碌滚动着,高速行动,贴着旅馆内的走廊一侧穿行,顺着门缝一个个挤进去查看。
李银航惊魂甫定,跌跌撞撞地扒到窗边,正看到邵明哲和那吓得她半死的咬人裸男在小巷内纠缠。
她虚着声音:我们帮帮他?
江舫却不动。他从高处望着邵明哲,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的外置良心现在不在家,所以江舫想要看一看,这个怪异的独行侠邵明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早在遇见邵明哲时,江舫便已经不动声色地将关于邵明哲的一切都收于眼底。
在江舫眼里,他远比那对小夫妻更可疑。
下车独自走、独自抢钱、独自回旅馆,这些都符合他独行侠的作风。
但在车上主动承认身份、替李银航拦住人头、给李银航送硬币、包括他突然出手帮助南舟,和他应有的作风一比,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他为什么选择单独一人,有意远离?
如果想要融入集体,又为什么要拒人千里之外?
是欲盖弥彰、故意勾起别人对他的兴趣,还是另有原因?
在面对面的近身厮打中,邵明哲的口罩被那发狂的受降人一把扯下,绒线帽也被打歪了。
他的真容第一次曝露了出来。
只是在月光照不进、充斥着垃圾臭味的逼仄小巷子里,只有受降人能看清这张脸。
他不丑,也没有毁容。
相反,他的五官格外英气挺拔,即使是三白眼,在他俊逸五官的调和下,也弱化成了冷淡骄傲的样子,而非凌厉悍然。
他的皮肤颜色偏深,但面颊上却有奇异的面纹。
他被绒线帽遮住的额头上带有一块倒三角的金色流纹,面颊左边有两根横向的、猫胡子一样的金纹,一路延伸到耳根,右面颊则有三根几乎对称的横金纹路,在垃圾腐水形成的小水氹的映射下,泛着细细的微光,映得他的眼睛也成了灿色的金瞳。
邵明哲不意被扯掉口罩,怔愣半晌后,却是脸色大变、怒急攻心了。
他讨厌被别人看到他的脸。
他眼神沉了下来,把那兀自挣扎的活僵尸脸朝下狠狠摁倒在了污水里,一手摁住了那受降人的下巴,一臂则形成锁状,担住了他的脖子。
李银航瞧着这个动作格外眼熟,本能地觉得不妙,喊了一声:别
正在这紧要关口,南舟从屋顶上纵身跳落,回到了阳台上。
他不知道下面刚刚差点出了人命,探了个脑袋,对邵明哲说:好了,停手。
邵明哲居然真的停了。
也不知道是听了他们俩谁的话。
南舟手里拿着一个大约一掌宽、面上绘有降头符咒、又被细针刺入了脑袋的白纸人。
他旋转着将上面的牛毛细针抽了出来。
而邵明哲怀里死死勒着的倒霉男人突然痉挛似的抽出两下,也不再抵死挣扎,身体倏地委顿了下来,软成了一滩泥巴。
人不在。只找到了施咒的纸人。南舟轻声解释这半夜爬窗的怪人的来历,他是隔壁旅馆的客人。
他只是来泰兰德出差,为了省钱找了间便宜旅馆,大半夜好端端地睡在房间,就稀里糊涂地被人下了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