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对南极星发出粗嘎示威叫声的,也不是松鼠,而是这只鸟。
鸟是雏鸟,皮肤是粉红色的,像极了刚出生的小老鼠,脖子老长,颈皮透明,随着呼吸透明地肿胀翕张。
鸟头呈圆形纺锤状,大张着的、仿佛乞食一样的嘴巴四周,生满了一圈小小的、眼珠似的彩色珠斑。
它摇头晃脑地钻出来时,活像是一种外星蠕虫。
成功用自己的尊容唬到一票人后,它一扑棱光秃秃的肉翅,发出一声怪异的长鸣。
啁
它振动着翅膀,竟朝着窗外直扑而去。
它要去咬死那只长翅膀的老鼠!
江舫指尖一动,一张扑克牌倏然削去。
瞬间,那已经到了窗边的鸟一个头重脚轻,身体在窗边僵了僵,自半空落下,脑袋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径直掉到了窗外的垃圾堆。
但还不及屋中人喘上口气,那丢了鸟头、黑血狂涌的鸟身在原地转了两圈,跳上了窗台,朝着腐臭的垃圾堆里俯冲而去。
啁
鸟的尸身居然顶着被削去的鸟头,重又掠入了窗中!
因为顶得潦草,鸟头和身体是明显的分离态,身子朝前,鸟头朝后,成了一只倒飞的蜂鸟。
从鸟眼中涌出的血泪濡湿了本就细小的绒毛,让透明粉薄的鸟头看起来像是被新鲜斫下的活蛇头,
它的报复心强到令人发指。
它张开那张让人头皮发麻的嘴,朝着江舫的咽喉狠狠咬去!!
当江舫指尖又捻出两张扑克牌时,南舟蹲在地上,敲了敲鞋盒的边缘,发出了一点响动。
没想到,一敲之下,那鸟忽然像是失控了的直升机,打了两个飘,猛然一头扎向了鞋盒。
直接入土,干脆利落。
这一猛子下去,沙土外面就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鸟腿,在虚空中徒劳蹬了几下,也就蔫巴巴地垂了下来。
李银航心有余悸,刚想上前,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溜到了自己身侧的邵明哲。
邵明哲贴她贴得很近,两只手几乎要捉到她的衣袖。
因为过于惊讶,李银航发出了疑声:诶?
邵明哲垂着脑袋,乖乖躲在她后面。
察觉到李银航在看他,他轻声说:有老鼠。
李银航:
她懵了一下,觉得这一幕和他刚刚树立起的话少酷哥的形象颇不相符。
但她转念一想,倒也是合情合理。
人总有怕的东西。
他或许是怕毛绒动物。
知道屋顶上是南极星的李银航难得母爱爆棚了一下:没事儿啊,没老鼠。
听了李银航的安慰,邵明哲微微抿唇,凌厉的三白眼下垂时,也显得不那么凶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