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比他高上一点,却要纤细上许多。
他捧着占叻扭曲了180度的脸颊,抬起手,很轻地拍了拍。
占叻吓得当场溃散,逃窜回了镜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在占叻落荒而逃后,南舟看向江舫:这样很吓人吧。
在江舫眼里,这是他家的小纸人在求表扬。
他笑答:很可爱。
于是,南舟便自顾自认为,他还不够吓人。
他打碎了消防玻璃,在制造了新的反射介质、持续分散占叻力量的同时,从中取出了一把暗红色的长柄消防斧。
他倒提斧柄,将斧头的斧尖拖曳在地上。
所到之处,木屑翻卷,噪音袭人。
那利器切割地板的声音,经由回字形的走廊扩散,更显得可怖磨人。
占叻躲在一间无人客房的镜子中,听到南舟用他有点呆板的平静声音道:影子先生,你在哪里?
先生,我们谈一谈呢。
你出来找我吧。
或者,我也可以来找你啊。
占叻:哪里来的神经病?!
他摸着发冷的后颈,颈骨还残留着被彻底拧断的怪异感。
遭到这一番袭击后,占叻终于确定,刚才身上的虚弱和刺痛,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的确是被大大削弱了。
现在的情形,对占叻来说,是彻底尬住了。
讨不到便宜,对于他这种善于趋利避害的人来说,当然想要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下次有机会再论长短。
可惜,他走不了。
旅馆是施降的中心点,是一切的发源。
他的根就扎在旅馆这个圆心上了。
简单来说,现在的他,反倒被降头困在了这间危城里。
而被炼制成降头的他,也无权呼唤主人,让他把自己带走。
还没等占叻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拉出个线头来,就听到走廊里又添了一个让他后背发冷的新声音
所有客房的备用钥匙,都统一放在前台,由专人保管。
现在的前台空无一人,所以南舟毫无阻碍地取到了一大串钥匙。
他将黄铜制成的大钥匙圈套在手腕上,悠然地打着圈。
哗啦
哗啦
空寂的走廊里,满是钥匙彼此撞击的脆响,清亮悦耳,然而落在占叻耳中,却是让他汗毛倒竖的噪音。
好死不死,南舟来到了他藏身的二楼,在距离他三步开外的201房间,数出了正确的钥匙。
咔嚓。
占叻只觉得这钥匙像是直直捅到了他的脑瓜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