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神一动,却意外地没有撤手,指尖停留在他的唇角,像是要把那冷淡的平平弧度挑起一个笑容来。
南舟对这样的暧昧无动于衷,并开始对晚饭期待起来:晚上什么时候开饭?
江舫垂下手去,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南舟,而是他无法直视的一颗真心:听你的。
饭后,那位学长来了一趟。
他并不是专程来给他们安排活计的,居然是特地来问他们还缺什么,完全把他们当作座上宾对待。
李银航忙抓住他一通盘问,学长也有求必应,拿出一张地图,细心为他们标注了住在这片街区内的所有患者。
这片街区里,居住了200名症状各异的神经病。
就连所有症状,都被他巨细靡遗地记在脑海中,精密无遗的像是一台机器,而非人类。
对比之下,李银航更觉得自己就是个鹅脑袋。
南舟提问道:如果我们出去,和邻居发生矛盾,怎么办?
学长答:尽量不要吧。如果实在发生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话说得含糊。
南舟:如果碰上奇数杀人魔,我们三个可以先把他砍死,是吗。
学长温和地笑了笑:伊甸园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也都有自由做出选择的权利。高攻击性症状的人,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生活。如果某些住民做了一些事情,影响了其他住民,杀死其他住民,或是其他住民杀死他,也是各自的自由呀。
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学长的笑容永远是那么平静,嘴角的弧度恒定地上扬着,以至于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只要活着,然后等待。
等待什么?
不知道。学长答道,我们接到的指示,就是等待。
南舟:谁的指示?
学长:神。
李银航听得心惊肉跳。
这里哪里是什么伊甸园?
只是孕育着无穷死亡危机的修罗场罢了。
她觉得十分不安,便惴惴地将目光投向江舫。
江舫却对学长提供的那张地图颇感兴趣。
他将整张地图捧在手里,对着那密密麻麻、代表着有人居住的小小圆点进行观察:我们住的位置在哪里?
学长热心地替他们指点了出来。
江舫拿起黑色的水笔,问道:为什么把我们安排在这里?
学长笑说:因为
在对方开口前,江舫在地图上他们三人所在的位置轻轻落下一笔。
江舫注视着被补全的地图,心象骤然间一阵恍惚。
地图像是水墨一样在他眼中晕染开来,又重新聚拢起来。
南舟察觉到了他身形微微晃动,情况不对,便跨前一步,主动把人接在了怀里。
江舫果然软了身体,就势枕靠在了南舟肩上,低低喘息,似是呼吸不畅。
南舟问:怎么了?
江舫把额头蹭在他的锁骨位置,并不作答,但唇角却勾起了一个不显眼的弧度。
他轻声撒娇:南老师,抱抱我,我难受。
南舟突然从南先生变成南老师,心下有些诧异,却也没有抵触,嗯了一声,一只手便搭上了他的肩膀,乖乖抱住。
学长也在这时续上了他话语的后半句:因为,这是最好的安排。